譚青將她的情緒一覽無餘,但並未在意,選擇無視後,連頭都未抬起,只是開口問道,“魘神,東西可有帶來。”
聞言,魘神骨節修長的手指託著琉璃妜示於人前,斜眼看了眼譚青,“告訴我霓裳是誰?”
“想要知道的話,取來另一半琉璃妜。”
“曳嵐呢?”魘神並未答應,也是深知那一半琉璃妜的重要,如今神界與冥界大戰已經重傷,他萬不可冒險至神界於死地,可霓裳又是誰,他根本無法做到捨棄,某種感覺他一定要找出真相,他小心謹慎的收回琉璃妜,如是隻是給他看一眼的動作,“她在哪裡?”
譚青盯著那被收回去的半闕琉璃妜,卻早已視作囊中之物,他道,“魘神,你知道的,我只是要一個祭器而已,何故叫我不開心呢?”
貊庠臉色卻猛地一變,琉璃妜做祭器,那是何等威力,縱觀此物可以控制鎖妖塔,她不是不清楚,所以譚青是要做什麼?
那祀地會是千階祭壇嗎?
那麼她的確是摸不懂譚青了,她用力吞了幾口唾沫,保證自己冷靜下來,她抬眸也不拐彎抹角,可見她著實心直口快,“國師,以琉璃妜做祭壇祭器,你的目的真的……”
豈料,譚青抬手的功夫就打斷了貊庠的話,並封住了她的嘴巴,令她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見狀兒,魘神質問道,“為什麼,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那麼唯一能夠解釋的只有她所說的話,對他沒有實際益處。
譚青眯眼打量魘神幾眼,難得解釋道:“她很括噪。”
可見答案是肯定的,譚青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毫無波瀾的笑意,隨即面色一沉,“那麼她是霓裳嗎?”
譚青冷笑一聲兒,看向貊庠,似笑非笑的道,“庠兒可不是,你的記憶我也沒有動過手腳呀,怎麼就會認錯人了呢?”
貊庠手掐上窗欞,心中無聲的吶喊,你沒有動過,他會認錯我,認錯霓凰還差不多,她們兩個幾乎長的差不多模樣。
魘神明顯不信,可卻還是排除了貊庠,他記得她是夏衍的妻,他看向譚青,眼神恍惚的緊,逼問道,“所以,霓裳是誰,她在哪裡?”
譚青坐回案几,單手撐在案角上,眼神微微溢位冷凝,卻神情自若道,“她就在琉璃妜中,器靈而已,如是空氣一般的存在,反正你是尋不到一絲她的可能,不過她的臉到底長什麼樣,你怕是都不記得吧!”
貊庠拐過窗欞處,這才能望見魘神的臉,不至於叫譚青全部擋住,而他確實讓人琢磨不透的本事越發見長了,直接搶來琉璃妜不就是了,另外一半操控他再去奪回不就可以了,何故如此麻煩。
但是,他怎麼什麼都知道的一副樣子,就像是藏在他們身邊監視著他們一般。
“她在琉璃妜中?”
魘神不可置信的看向譚青逐漸陰沉下來的臉,握緊了手中的琉璃妜,那像是月半一樣的陣器,“那是誰將她生祭為器靈的?”
譚青伸手輕輕刮向案几上的堆灰,白皙纖長的手指上滿是髒汙,他的目光卻緩緩移向貊庠的臉,像是能夠看穿她在想什麼一樣,三分漫不經心,四分玄秘叵測的回答道:“是你,東夷神主向影。”
“……不,不會,”魘神矢口否認,並不想信,即使知道,他的話有一半機率為真,可他就是不願意接受,那個人會是自己,他顫抖著用琉璃妜貼近自己的心臟,因為那裡,不受控制的在想念著一個人,只是他在蠻荒受傷,導致記憶不好有些忘記了她的樣子而已。
所以,傷害了她的人,怎麼能是他呢?
“魘神這是怯懦了?”譚青抬起臉,眼神裡忽然崩出的冷漠,讓魘神一瞬望塵莫及的慌了手腳,彷彿那就是無法改變的不爭事實。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嗓子眼兒近乎被巨石填堵,他閉上越發深紅的眼睛,搖頭堅定的否決,似乎那樣才能呼吸,道,“譚青,你休想拿到琉璃妜,也休想騙我,我不會信你。”
貊庠確是不想再看,這人何苦不到黃河不死心,可奈何她發不出一絲建議。
“我拿琉璃妜,拿的可是光明正大,何止是騙?”
“……琉璃妜乃是上古神器,你如何光明正大的拿,更別說企圖去騙?”魘神的眼裡閃著隱忍,漲疼的幾乎要灼瞎了雙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難過,僅僅聽到或者想起霓裳那兩個字。
譚青挑起眉,揚起幾絲薄涼瞥向他,卻盡是唾手可得的意味兒,“我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那麼今日一定是例外!”魘神將琉璃妜收回,拉開陣勢,握緊了手中的配劍,承諾般堅定的說到,“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譚青微笑,眼裡蘊含著冰渣,他認真而又嚴肅的說道,“魘神,你清楚我不想與東夷為敵。”
魘神執劍對準他,眼神鋒利,“那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