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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南城遺夢(三)

貊庠心中騰然一空,那種感覺無法描述,就只覺得那裡好像沒有知覺,無法正常呼吸。

“為什麼?”

她問,可下一秒又冷嘲一笑,像是意識到根本沒有必要,她像是習慣一樣很平淡的接受來自於她的宣戰,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而這種事情,她已經歷太多,實在沒有什麼新鮮,即使那個人是曳嵐也會因為屢見不鮮而變得沒有重量,在她的心裡可謂是掀不起一點兒波瀾,讓她覺得難過的像是經過風暴。

“或許,我不該過問你,你做什麼,那都是你的自由,是我可笑了,僅僅因為你的並未傷害,總以為你是不同於雲夢大澤深處的巫,這一點,我承認我倒是同那敖因獸一般蠢的沒有什麼兩樣!”

“可是這不該是南戎的結局。”

曳嵐起身,走向貊庠,停在她面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或許她那僵硬的臉上根本就做不出來表情。

“南戎是不可能挽回的死局,這是天道註定的報應,誰也無法阻止這本不該存在的一族。”

“終究人巫殊途!”

貊庠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曳嵐,並未發現與之前有什麼出入,可卻覺得她竟然會那麼陌生。

彷彿,她們之間從不相識,彷彿那個曾陪伴她長大並指點她巫術用來保護族人的婆婆已然消失。

她很用力的看進她的眼睛,妄圖找出她不該如此決斷南戎結局的蛛絲馬跡。

可是根本就沒有破綻。

她像是放棄了一樣,因為她也曾預示過那個所謂的結局。

但是,貊庠並不想認輸,她想要做些什麼,儘管只看到過一絲希望她也想要做些什麼。

所以,她斬金截鐵的說:“如果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南戎悲慘的走向滅亡,即使是天道註定,那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觀,也要掀翻了這天地拼個血性來,所以不管做什麼,我都會試一試,哪怕最後的結局依舊一成不變。”

“因為,沒有什麼生來就該是一種錯誤,所以南戎的存在,也不該是。”

“而人與巫又怎麼會殊途,那是在愛裡延續的生命。”

說完,貊庠折身離開,而曳嵐卻像是被人定住一樣,什麼也沒有表決。

只有黯然握緊的一隻拳頭,在夜風中握緊了又鬆開,重複了很多遍,如是她搖擺不定的心。

上遙城,貊庠深知已然不可再待下去,她不想揣測曳嵐,必要的時候,會不會殺了她。

但是神族的檀溪絕對會,因為她可是用禁術活下來的怪物。

不過,卻是天無絕人之路,她順荊江離開之時,竟悄然無息的遇到了走水路回京的夏稀。

官船之上,縱使守備森嚴,貊庠還是輕易就摸到了夏稀面前。

可看起來竟會是比起趙重九來說只長一歲。

至於突然冒出上遙城的檀溪,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要保護夏稀,可前一秒已經被緝拿敖因獸的冥界三王所累及捲入了荊江之底,一時可出不來,而這官船上沒有神女守護怕也是快要遭殃。

所以,這意外之喜,實在不好意思錯過。

所以,她不止鑽了空子,且還乘虛而入。

劇烈搖晃的船艙之內,透過葳蕤的燭火,依舊能看的出來佈置的很是貴氣,以及住在這裡哪怕是十歲的六王夏稀,渾身都在散發著睥睨天下的這種不漏自貴的氣勢。

貊庠步步緊逼,將手伸向夏稀退無可退貼近船板的脖子,勢必要摧毀那使她眼睛不舒服的貴胄氣,但是沒成想到了這一步,他眼中卻仍舊沒有袒露怯意,繼而她手指用力的程度那都是能扭斷骨頭。

可眼看手中的小少年就要嚥氣,突然她就被他身體中迸發出來的一道結界給重重彈開,整整滾了一圈才停下,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心,那上面赫然顯得是一層水印,血淋淋的。

貊庠尋思著一笑:“怪不得,這夏朝供奉的是訣明真境的水神,原來他是真真的在保護這王朝的子嗣啊!”

貊庠擦掉手心的血跡,從地上爬起來,目光掃過那已經被她掐暈倒地的小少年。

忽然陰惻惻一笑,“既然殺不死,那麼我便藏起來。”

船破之時,貊庠封了他的六識七竅,成功裝進了霧蒙乾坤袋裡,走之前還將船上落水的人全部給撈上了岸,且給他們下了咒術,混亂了記憶,目的就是防備曳嵐察覺是她所為,到底她修習巫術的天賦是高於她的,不過修為卻是差勁了許多,但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之後,她能拎著袋子向上遙城的南邊走。

南楚隸屬夏國掌權,上遙相當於南楚的中央,境內共有二十四城,三十六郡,領土最南與西洲羌國臨界,由千止山脈隔開。

貊庠日夜兼程總共用了三日,便橫跨十二城二十四郡來到千止山脈。

不過,因為山勢險峻,森林密佈,瘴氣充斥,以至於山脈之下百里的範圍內並無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