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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室玉靜,闕生九重。

重絳案上,銅爐凌眉一尾檀煙生,清霄絕絕之絃音每逢隨指尖撫落就猶如霜粉雪花相隨浸墜,可下一瞬孑然而斷愈碧石之外,一片戛然寂靜。

青女從膝上推下七絕琴,拂袖立於窗前月下,一襲華衣青碧似霜清長搖,影子婆娑碎玉,她居高臨下,神情淡凝著底下站立如松的貊庠,“本神問你,何至於不搭話?”

貊庠心絃一蹦,清河的眉眼緊蹙,立即頷首,畢恭畢敬,“青女大人息怒,小的……實為不知!”

青女盈盈秋水一般的眉眼經然一蹙,似靜水流深,她冷哼出聲,鼻音重重的質疑問難道,“你不知?那女人與你可是關乎性命的存在,你如何能不知,還有你的皮相,生在自己的臉,你怎麼能不知道原因,為何像極了阿衍的妻子!”

見對方莫名發了火,貊庠的心神登時慌了一慌,可依舊硬著頭皮一口咬定,“我真的不知!”

不是她不能交代,而是事關與濃生死,倘若那個傢伙死了,她如何能活。

她算是看出來了,那狐狸精剛出妖界之時,絕不是單純闖上九重天與玄武帝君打了一場敗仗那麼簡單。

從這女人闖入恭華殿二話不說打暈自己且帶到這裡來時的反應,無一不說明,她識得與濃,而且不喜與濃更加不待見玄武帝君。

貊庠拒不交代又藏情酌垢的隱瞞,無疑是公然挑釁。

青女的臉色預見性的難看了起來,幻出一把劍柄刻著三朵霜花靈繡的青刃長劍,飛花流影一般執於貊庠身前,近一寸就能割破她的喉嚨,貊庠當即乾嚥了一口唾沫,兩腿兒一軟,跪了下去,警惕的盯著那跟隨著自己移動的長劍,直逼咽喉,她艱難的訕訕一笑,“青女大人,您……別生氣!”

青女的劍尖兒一抖,差點戳中貊庠,得虧她閃的快,誠惶誠恐的往後爬了一步,直到距離那劍不遠不近,稍微安全時她才敢停下,卻是連連擺手阻止,拼了老命的求饒,“您別衝動,千萬別衝動,有話好好說,這劍好生危險,您還是先收起來,小的死不足惜,只是免得傷了您,就大事不好了!”

青女眉間一廩,“不生氣,別衝動,你教本神如何不生氣,如何不衝動,他都能為了她作弄算計本神了,你說……如何才能不生氣不衝動!”

“我……”貊庠眉毛重重地一挑,牽動了左臉的爪痕一列,神情看著甚是彆扭。

而她腦子則是一團漿糊,像是一大鍋被熬壞的濃湯,帶著驅蟲餿味兒,著實分辨不出這話裡的詳細,該是作何理解?

誰為了她算計作弄了青女大人?

而她又是誰,風與濃嗎?

貊庠思量間鼓足勇氣恭謹十足地問了一句,“青女大人,此話何講?”

泛著冷光的劍尖兒似霜似冰就又找準了貊庠的喉嚨,一寸而停,青女的臉色幾乎扭曲,可終究還是緊緊按耐著眼底的殺氣,不然就憑剛才的那幾下,這可惡的女鬼哪裡能躲的過,足已是她劍下亡魂。

“我問你,她怎麼會用死生契?”青女的語氣幾乎冷的結冰,而自稱忽就改成了我,這使貊庠著實心抖了一抖,可見此女被氣的不輕。

可不,這都忘了端神仙的架子。

可她怎麼就越聽越糊塗呢?

而唯一一點可曉得清楚的,是這個女人對與濃,貌似不止是看不慣,而是恨不得要吃了她。

貊庠腦子當即一嗡,片刻清醒後就一陣為與濃小命擔憂,怎麼就能惹上這母夜叉,這不還連累上她,豈不丟命。

緊盯著那劍尖兒,貊庠勉強的開口解釋,可一著急害怕,言語間盡是本能的發顫,說出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之話。

貊庠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已經偏離人家問題回答的核心了,可是講真話,貌似也不能啊!

於是乎,她乾脆繼續下去了,也不管面前那母老虎是何表情了,總之死馬當作活馬醫。

誠然,再她又說了一大堆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費話後,那母老虎直接狠啐了一口,絲毫不顧及神仙的儀態罵聲叫了停,那劍尖兒差點就捱過她的脖子,貊庠一個緊急倒摔,才勉強避過。

爬起來後,她神情緊張的看著那往來逼近的母老虎,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兒,急忙跪了下來,連忙喊道,“神君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您不能殺我,我現在可是冥王夫人,溫蘊的孃親,那孩子還在等我回去呢!”

搬出冥王父子保命委實不是明智、聰明之舉,可是也唯有如此了。

她沒的選擇,於這九重天上,她是惡鬼又是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