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坐著的人,正是太子吳靖澤,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他昨日收到探子來報,說前一天吳靖淵又去了樓外樓,還在樓外樓內留宿了一宿。更有甚者,第二天周哲未等吳靖淵離開,又帶著飯菜前去英國公府拜訪了。
雖然當時周哲進府之後不到一個時辰便出來了,可他臨近傍晚的時候又隻身再次進入國公府,而且這一次待了許久,好幾個時辰之後才回到樓外樓。
吳靖淵這次來找周哲是為何?是否是讓周哲當做中間人去英國公府牽橋搭線?
大寧朝重文輕武,但即使這樣,任何一個當權者也無法忽視武將與他們背後軍隊的存在。
雖然軍權被當權者牢牢控制在手中,但對他們來說,武將既是他們可以依靠的力量,同時也是威脅到他們自身安全的存在。
英國公陸正,武將世家,在軍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他的兩個兒子,眼下也都在軍中擔任要職。
也就是說,誰掌控了英國公一家,便能夠掌控大寧朝軍隊的中堅力量。這樣關鍵的人,一直也是太子爭取的物件。
在此之前,英國公陸正在朝堂之上一直表明著自己忠於官家的形象,並未加入任何一派。但若是五皇子吳靖淵私底下與英國公偷偷聯絡,那他這個做太子的,也不的不提高警惕。
前些年,當太子聽說自己的父皇想把英國公的長女陸清旋許配給自己的五弟吳靖淵時,他急忙去尋找自己的皇祖母與母后,讓兩人明裡暗裡地阻止了此次的聯姻。
雖然從小到大,他並未感受到來自這個五弟的威脅,但對於太子之位的執念,讓他變得冷血與敏感。
在他看來,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染指他的太子之位,甚至連想也不能想。
他這次去樓外樓,一是試探口風,探明周哲前去英國公府的真正目的,二是正式招攬周哲,斬斷他與吳靖淵之間的聯絡。
馬車在樓外樓門前停下,吳靖澤下了車,張喬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上次來過的貴客。
於是,他忙把吳靖澤請進了樓上的酒閣子。
“尊客請稍等,我這就去請東家。”張喬奉上香茗,躬身退後。
吳靖澤點點頭,心安理得地喝著茶,靜靜地坐著。
當躺在床上休息的周哲聽到吳靖澤來的時候,大吃了一驚。
“靖淵的二哥?他怎麼又來了?”
周哲嘀咕著,整了整衣服,硬著頭皮跟了出去。
“白兄,別來無恙啊!”
進到酒閣子裡,周哲客氣地拱手寒暄道。
此刻,吳靖澤沒有和周哲點評自己實際上是姓吳這件事,所以周哲也是裝傻充楞,依舊稱呼對方為白兄。
坐在酒閣子裡的吳靖澤一見周哲現身,合起摺扇,笑著站起來回應道:“周公子,我給你道喜來啦。”
“哦?喜從何來?”周哲疑惑地問道,又伸手示意吳靖澤快快落座。
跟在他身後的張喬,待周哲進入酒閣子,躬身行禮退下,接著把酒閣子的門給帶上了。
吳靖澤落座後,也不急於告訴周哲實情,而是玩味地端起那白瓷青花的茶盞,拿著茶蓋沿著杯沿輕輕划動,吹了吹,心滿意足地小飲了一口後,才把它放下。
“我上次不是向你徵求過意見,我背後有個貴人,求才若渴,問你想不想求個賢主?”接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