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九爺正跟家裡的幾個親戚喝酒耍牌,整個房間煙霧瀰漫,強的人頭疼。
九爺的兒子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上前叫了九爺一聲:“爹,人走了。”
“哦,”九爺盯著手裡的牌,沒怎麼當回事兒,“走了就走了唄,以後再是蔣萬發的人,你門都不用開。蔣萬發這人辦事兒不行,他手底下人也不會辦事兒,我懶得跟他們接觸。”
九爺的兒子皺眉道:“可是爹,我看那小子的意思,他這次走了,下次可就不好這麼打發了。他們幹這行的清賬,過年之前肯定是要清乾淨的,我就怕他過兩天……”
“過兩天有過兩天的說法,知道吧?”九爺依舊是雲淡風輕,“你就聽我的,別管,好好張羅著過年。那五萬塊錢,咱們一個字兒也不用出!”
“行……”九爺的兒子想了想,應了一聲。
……
轉眼間,又過了兩天,算一下農曆,已經是大年三十了,一大早醒來,到處都是鞭炮聲,年味兒很濃。我沒起床,就看見張梅推著自己的車要出去。
“媽,還出去幹啥?都過年了,誰在外面吃?歇幾天吧,準備準備過年的年貨啥的。”我在床上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張梅笑了笑,說:“不出攤了,我熱了點兒牛奶,出去找個路口賣一賣,不然浪費了。等中午我就回來,順便去菜市場買點兒菜,今天怎麼也得改善一下生活,畢竟過年了。”
說著,張梅穿上了一件軍大衣來禦寒,同時腦袋上也搭了一條毛巾,然後就要推著車出去。
“我前兩天跟君哥打電話,說胡哥過了年就要把他的燒烤攤弄成火鍋城了,胡哥想讓你去給他看著,問我你考慮的咋樣了?”我想起來了這麼一件事兒,然後在張梅出門前又問了一句。
張梅想也不想地說道:“我這麼大把年紀了,能給他看啥?這不就是小胡給咱們一口飯吃嘛。我看看吧,要是出攤實在是難,那就給小胡添點兒麻煩,要是還能過,就不去了。”說完,張梅微微佝僂著自己的身體,出了門。
因為今天是大年三十,考慮到彭雨和毛天天可能會有自己的事兒,所以我也沒打算再往那邊兒跑,今天也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休息。
不過,我這懶覺沒睡半個小時呢,門又被敲響了。
“萎縮閻,萎縮閻!”外面毛天天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一聽,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胡亂的穿上了衣服去給毛天天開門。
門一開,外面的冷空氣卷挾著幾片雪花就吹了進來,讓我哆嗦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嬌小的身體從外面擠了進來,從我旁邊鑽進去了。
“凍死我了,萎縮閻,你怎麼這麼慢,知道外面多冷嗎?”毛天天穿著羽絨服,腦袋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印有兔子形象的帽子,臉凍得紅撲撲的,顯得很是可愛。
她一進屋,就跑到了煤球爐子旁邊,摘下了紅色連繩手套,開始烤手。
“我還沒起呢,怎麼給你開門?光著啊?”我把門關上了,頓時感覺暖和了一些,“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大過年的,你得準備準備,跟彭雨哥一塊兒忙活呢。”
“有啥忙活的?”毛天天不以為然地說道,“家裡就我們兩個人,彭雨哥也沒親戚,我也沒什麼親戚,家裡冷冷清清的,都不想過年了。彭雨哥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找黃老闆喝酒,就剩下我一個人,你又不過去,我可不是得過來找你?”
“原來如此……”我隨手收拾著自己亂的不行的床和被子。
毛天天看了看裡屋,隨口問道:“阿姨呢?怎麼不在家?”
“出去出攤了,中午才回來呢。”
“大年三十還出攤?”毛天天一愣。
我點點頭,說道:“嗯,她呀,就是閒不住。對了,毛毛,反正你和彭雨哥也是兩個人,我跟我媽也沒別的親戚,不然晚上你們一塊兒過來吃年夜飯唄,人多了,也熱鬧點兒。”
毛天天想了想,笑道:“也行,回頭我給彭雨哥打個電話,應該沒啥問題。那這樣的話,咱們現在就出去買點兒東西吧,全當置辦年貨,正好彭雨哥出去之前,給了我不少錢呢。”
“啊……”我頓時為難,“外面太冷了,暖和暖和再說唄。”
毛天天白了我一眼,說道:“我都不嫌冷,你一個大老爺們還說冷,丟人不?快起來,把外套穿上。”
無奈之下,我被毛天天拽著就出門了。一出門,我倒是感覺還可以,畢竟自己鍛鍊了那麼久了,體格子絕對槓槓的。但是毛天天就不行了,她被冷風吹了一路,還沒暖和過來呢,就又出去了,凍得牙都打顫。
我見狀,伸手把她的小手抓了過來,捂在了自己的懷裡。毛天天並沒有拒絕,看著我笑了笑,亮出了潔白的小牙齒。我們兩個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什麼,貼的很近。
這樣,確實是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