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有五分鐘,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拎著一個包就推門進來了,臉色蒼白地看著辦公室裡的彭雨和江城,把包放下之後說道:“那個……江……江總,咱們的流水一共有二十六萬零八千,都在這裡了。”
江城臉色陰沉地點點頭,示意這個姑娘可以下去了。姑娘立馬小步跑了出去,頭也不敢回。
江城看著桌子上裝滿錢的包,說不肉疼也是假的。但是,彭雨坐在這兒呢,真要是給這人惹急眼了,那自己的北城之夜還過不過了?
“錢就這麼多了,你都拿走,怎麼樣?!”江城額頭爆青筋,咬牙說道。
彭雨抬了抬眼皮,說道:“還短我三萬多呢。”
“就這麼多了!”江城又重複了一句,顯然,他也是生氣了。
彭雨見江城要發作的樣子,咧嘴冷笑一下,坐直了身子,順手就摸到了茶几的菸灰缸上。
見到彭雨這個動作,江城心裡一緊,手下意識地就要往槍上抓。
不過,彭雨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看了看牆上掛著的一塊兒電子鐘,又把手裡的菸灰缸給放下了。
“算了,這麼多就這麼多吧,剩下的錢,我也不要了,就當自己白蹲了四天。多謝你的錢,走了!”說完,彭雨拎起了桌子上的包,很隨意地往自己身後一背,直接走了。
彭雨一推門出去,外面的內保紛紛臉色大變,然後往一邊兒退去,直接就給彭雨讓出了一條路來。
彭雨像是沒有看到這群人一樣,直接拎著包穿過了人群,這群內保,一個敢吭聲的人都沒有。
等到彭雨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那邊兒時,江城才臉色鐵青地從自己辦公室裡揹著手走出來。
“江哥!”
“江哥,您沒事兒吧?!”
“那小子走了,江哥,咱們追不追?!”
“要不然就報警,他把咱這麼多錢都拿走了,告他勒索,肯定一告一個準!”
這些內保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聽得江城腦袋“嗡嗡——”直響。
“行了!”江城怒吼了一聲,“都他媽別逼逼了!你們手上功夫要是有嘴上功夫一半高,彭雨早讓你們給按這兒了!還他媽告他勒索,真關他兩年,他再過來,找我要七百萬怎麼辦?賣屁股還他啊?!”
被江城這麼一罵,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一個個低著頭,生怕被江城當出頭鳥來打。
“行了,都滾!下去該幹嘛幹嘛!”江城煩躁地抓了把本來梳得跟牛犢子舔過一樣的髮型,揮手讓眾人散了。
下面這些人如遭大赦,紛紛點頭哈腰該幹啥幹啥去了。
這次,江城似乎只能自認倒黴。彭雨遠比他想的難對付,好在這三十萬對於江城來說,雖然數目不少,但是還勉強可以接受。如果能用三十萬打發走彭雨的話,江城日子也好受點兒。
不過,江城心裡的鬱悶,也是可想而知的。早知道彭雨還會殺個回馬槍,自己當初就不該報警,找關係,給彭雨扣下。
江城並不是就這麼慫了彭雨了,還是那句話,他要想整,絕對能整的過彭雨。但是,不值!越是有家有業的,就越是怕彭雨這種赤條的,因為人家說幹就幹,沒一點兒顧慮,而江城就不一樣了。他得考慮幹完之後,自己之前好幾年的努力,是不是一下子就得乾沒了。
至於一點兒錢,他反倒是看得淡了一些。
所以,得罪彭雨這事兒,如果江城沒有把握一下子給彭雨弄死、弄服,他根本不會去再找彭雨麻煩。
……
北城之夜的門口,陳嘉把手裡的奶茶喝完,看了看潔白的手腕上的手錶,微微皺眉,然後直接把奶茶杯子扔進了垃圾桶裡,騎上摩托車就要走。
這時候,彭雨剛剛從北城之夜大門出來,看到陳嘉已經發動了摩托。
“小刑警!”彭雨連忙喊了一聲,“這麼守時啊,多一秒都不願意等?!”
陳嘉白了彭雨一眼,說道:“我事兒挺多的,哪兒有功夫當你專門的司機,在這裡等你個把小時的?”
“呵,還挺橫,能是讓你白等的嗎?給你好處,你要不要?”彭雨樂呵呵地從包裡隨便抓出來了一疊錢,遞到了陳嘉面前。
陳嘉一愣,隨即皺眉道:“你這錢哪兒來的?”
“北城之夜的老闆給的啊!”
“他憑什麼給你錢?”
“他非要給,那我有什麼辦法?”彭雨很是輕鬆地說道。
陳嘉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你這是勒索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