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裡陷入了很長的一陣沉默,許久之後苗宣才嘆了一口氣道:“我輸了!”
由不得苗宣不認輸,眾目睽睽之下,吳逸診斷的結果就擺在眼前,大家都看的很清楚。
女人也說過,她之前在苗宣這裡看過病,中藥吃了幾個月也沒有什麼效果。在吳逸的手底下,卻只喝了一杯水就通便了,效果立竿見影!
一個診斷錯誤,一個一眼看出病因。
一個久治不愈,一個一杯水解決問題。
誰高誰低,誰勝誰負,抵賴不得的!
見苗宣垂頭喪氣的認輸,吳逸就笑笑道:“承讓了,那咱們就繼續進行第二局?”
不等苗宣開口,楚姓男子急道:“吳醫生,你先救救我吧!”
眼看著女人被吳逸治好,楚姓男子也顧不得對苗宣的尊重了,他可不想十二年之後不明不白的死掉。
吳逸搔了搔頭道:“這位老兄,這裡畢竟是苗老頭的地方,我總不好搶了他的生意吧……”
“苗老,你就行行好,讓吳醫生般我瞧瞧吧。”楚姓男子忙道。
“楚先生,你……”苗宣氣的鬍子亂顫,“你可不要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啊!”
“我被狗咬的事情你老都不知道,連我自己也差不多都忘掉了,吳醫生卻說的清清楚楚。還有我結婚那一年的事情,吳醫生也說對了。我看挺靠譜!”楚姓男子道。
苗宣很想反駁說這不過是江湖術士的把戲,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藉口太牽強了,只能道:“我可警告你,他沒有行醫資格證!胡亂給人治病,一旦出了問題吃虧的是你!”
“也不知是誰要跟我一個沒有行醫資格證的人比醫術來著……”吳逸撇了撇嘴嘟囔道。
苗宣老臉一紅,卻聽吳逸又道:“他的病,我只要一針就能治好,你信不信?不如我們第二局就比這個如何?”
“一針?”苗宣當然不信!
別說他不信吳逸能夠一針治好楚姓男子,就連吳逸懂不懂針灸他都大大的懷疑。
針灸是中醫各種治療手段中最為神奇的一項,完全繼承了數千年的陰陽和經絡學說,可謂是博大精深。別說吳逸一個嘴上沒毛的小屁孩了,就算苗宣也是經過數十年的琢磨歷練,四十歲以後才算是開竅,五十歲粗通,到了六十歲之後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在針灸上略有一點小成就。
這門手段,需要的不僅僅是知識,還有手法的磨練和經驗的積累,甚至需要一定的天賦,缺一不可!
再說了,苗宣也不相信楚姓男子的病真的是被狗咬之後的毒素累積。
“你既然自己尋死,那就怪不得別人。若是治不好或者出了什麼事故,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苗宣心思微動,終於點下頭來。
“好,我就看看你的針灸手段!不過我事先宣告,如果出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概不負責!”
這最後一句話,他是沖著楚姓男子說的。
楚姓男子一怔,咬咬牙道:“我相信吳醫生。不管出了什麼事,我自己承擔!”
不得不說,楚姓男子膽子也夠大的,聽著吳逸的吩咐脫下了外套和襯衣,光著膀子趴在了病床上。
吳逸則捧著苗宣借給他的一副銀針,輕輕的在酒精燈上炙烤著,一邊烤一邊道:“如果用花青草來炙烤,效果會更好。這種酒精燈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最多消消毒……你們這些中醫啊,把很多老祖宗的手法都忘掉了,居然還用這種西醫的東西,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是兼收幷蓄還是數典忘祖。”
苗宣冷哼一聲不搭茬,目光卻是在吳逸的手指上快速的掠過,他發現吳逸捏針的手型有點古怪,似乎不屬於八家四堂的任何一種。
吳逸捏針的樣子有點像是握筷子,只露出一個小小的針尖。
“奇怪啊……針灸之法,八家中以彭家白家孫家和米家最為精通,這幾家的針法我都學過,絕對沒有這樣握針的。莫非這小子只是裝模作樣?”苗宣暗想。
吳逸根本不理會苗宣疑惑的目光,自顧自的將針尖炙烤一番,這才大咧咧的來到楚姓男子身邊,左掌先在他的脊背上揉搓了幾下,口中還道:“待會兒會有點疼,你得忍著點。”
“沒問題!”楚姓男子連聲道。只要能活命,疼一點又怕什麼。
“哼……”苗宣冷笑了一聲,更是覺得吳逸是在虛張聲勢了。
以苗宣如今的手法,除非是針刺一些毛細血管叢生的部位,患者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這可是苗宣多年磨練出來的技藝,也是學自米家的一門絕技,名叫“燕飛針”,意思是下針就如同燕子從天空飛過,不留痕跡。
聽到吳逸還不等下針就叮囑楚姓男子忍住疼,苗宣便認定吳逸不可能有太厲害的手法。
吳逸雙腳微分站好,手指在楚姓男子背上瞄來瞄去也不落下。
眾人都有些緊張,全都瞪大眼睛盯著針尖。
苗宣和苗潔是絕對不相信吳逸能一針治病的,吳宇林和鹿大能是將信將疑,倒是楚姓男子和一旁看熱鬧的女人都滿懷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