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看著信,越看臉色越淡漠,看到最後一行,倒是鮮活了起來,挑了挑眉,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
淨瓶和沈信昭面面相覷。
抬頭瞧見兩個人的好奇神情,沈濯笑了笑,挑著能說的告訴了她們:“……那個沈溪,勾著宋家那位大姑奶奶鬧妖。一個被關起來了,一個馬上要送到秦州來,讓宋相的人過來接。沒事兒,已經過去了。”
沈信昭哼了一聲,伸手狠狠地拍了她一下:“少蒙我!要就這麼點子事兒,能連訊鷹都動用了?你不就是不想告訴我麼?”
沈濯難得地紅了紅臉,臉一扭:“本來就沒什麼事兒,我沒瞞著您。不信給您看信封。”
如何不給我看信紙?!
沈信昭瞪了她一眼,但還是低頭看了一眼信封,眉一挑:“這是誰的字?這麼漂亮!”
沈濯抿了抿嘴,低頭沒吭聲。
淨瓶也伸頭看了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三爺真是嚇死人了!還以為是什麼緊急重大的事情,敢情是他親筆寫給小姐的……”
“咳咳!”沈濯瞪了淨瓶一眼,倏地收回了信封,把信裝進去,自己站起來就走:“啊呀吃飽了好睏我要去打個盹兒……”
餘音嫋嫋,人已經不見了。
沈信昭這才放了心,捂著嘴笑彎了腰:“這孩子,她也有害羞的這一天!”
淨瓶笑著給她行了禮,忙去追沈濯了。
進了房門,沈濯面色肅然地一回身,立即通知淨瓶:“馬上用訊鷹告訴洮州,我已經接到了甘州的信。讓他們務必照著甘州的計劃,全力支援!”
淨瓶心頭一震:“什麼計劃?”
“秦煐要從洮州偷襲西番!”
沈濯說到這裡,嘴角又禁不住彎了一彎。
他竟然跟自己想到了一起。
這個計劃,他率先提出來,會比自己首倡,要容易推行得多。也容易成功得多。
只是這樣一來,作為洮州緊鄰的河州,就至關重要了,尤其是邊境的天成軍,和那位看似糊塗只會和稀泥的林刺史……
沈濯在桌邊坐了下來。
剛剛在府衙的時候,她跟公冶釋的默契,自然是都在等,等河州自己做出反應。
但是既然有了這個計劃,那就不能再等了,必須要再做些什麼,逼著他們迅速決定,究竟要怎麼選。
她不能讓秦煐遠徵西番的時候,還要承擔腹背受敵的風險。
沈濯拿了一張白紙,開始提筆在上面寫人名:湛心,林皓峰,寂了,羅鍋胖子,小和尚,百泉,雲聲……
筆一頓,她的目光定在了“百泉”這個名字上。
這是靈巖寺案唯一的見證人。
他究竟在哪裡呢?
……
……
百泉站在秦州府衙門前仰起頭來,喃喃:“終於找到這裡了。”
上前一步,對著外面站著的衙役合十:“小僧來尋沈淨之,不知可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