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翟車,沈濯仍舊有些睜不開眼,生生跟她擠在一輛車上的秦煐無奈地摟了她的肩膀:“就說你體力太差。一看就是沈家沒人管得了你,由著你的性子胡鬧。光睡覺怎麼行?總得走走動動才好。明兒個我就讓人去尋個舞娘來,教你幾招。”
他這廂嘮嘮叨叨,沈濯卻已經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淨瓶裝聾作啞轉開了臉。玲瓏也只得嘆著氣在妝奩匣子裡翻找抿子梳子等物,單等沈濯睡醒了給她整理。
趕到沈家時,羅氏和韋老夫人已經眼巴巴地盼了一早上。
一手攙了韋老夫人,一手挽了羅氏的胳膊,兩顴還紅撲撲的沈濯親親熱熱、大大方方地喊著祖母母親。
兩位婦人家看著她歡喜的模樣,心頭最後一塊大石放下,自是眉花眼笑,無可不可。
秦煐搶在韋老夫人和羅氏前頭恭恭敬敬作揖施禮。
兩個人含笑側身,輕輕屈膝,還了禮。
可是畢竟剛睡醒,沈濯忍不住悄悄掩口打了個小呵欠。
沈信言看了看女兒睏倦的德行,心下十分不悅。
因是在自己家裡,又沒有外人,遂袖子一甩,也不喊什麼殿下了,直接指了指外頭:“太子跟我書房說話吧。”
沈恆卻喜歡這個肯陪著自己閑嘮的孫女婿,捋著花白鬍子輕咳一聲,道:“我今日朝食用的不多,午膳早些開吧?”
羅氏忙答應了。
沈恆親暱地揉了揉沈濯的腦袋,自己先回螽斯院去了。
這邊沈濯吐了吐舌頭,忙扶了祖母往二門裡頭走,又忙岔開話題:“小姑姑呢?我今兒回門,她總不可能不在吧?”
“在呢在呢!是病了……”羅氏提起這個小姑子就有些嘆息。
沈濯愣了愣:“是因為來回奔波鬧得麼?”
韋老夫人不做聲。
沈濯抬頭在人群中溜了一眼,看到了壽眉和六奴。
壽眉溫婉笑著,沖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進了桐香苑,揮退了下人們,羅氏拉著沈濯的手,仔細問她:“太子待你如何?”
沈濯一頭紮到她懷裡,嬌聲嬌氣:“娘~~~~”
韋老夫人在旁邊咬著牙拍一把沈濯的後背:“看這個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的勁兒,你說太子待她如何?我只怕她被寵上了天,不知天高地厚起來,那才是禍事呢!”
羅氏笑著推了沈濯起來。三個人好生敘話一時。看著沈濯又打呵欠,羅氏便有些心疼,忙道:“你太爺爺要早些吃飯,我去看看廚房。你就在祖母這裡打個盹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