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要臉,那就幹脆不給你臉了。
沈信言終於正式跟自己的這位庶弟劃開了界限。
沈老太爺一聽見“分家分宗除族另過”,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當即斷喝:“大郎!你是兄長!如何敢以人命戲弄弟弟?你讓二郎以後在父母長輩、妻子兒女跟前如何自處?”
眾人冷冷地看著沈信誨。
他正一臉猶豫。
竟是動心了!
沈溪只覺得悲從中來,頭一偏,靠著馮氏,輕輕地嚶嚶哭了起來,怯弱悽慘。
馮氏摟了她,淚水無聲地掉了下來。
沈信誨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眾人鄙夷的目光,和妻子女兒背對著自己相擁而泣的樣子,尷尬地伸手撫面:“大兄,你不幫忙就說不幫忙,不用使這種話來嘲諷我。好歹也是兩兄弟……”
沈信言已經完全沒有耐心再聽他廢話,直接說到下一件事:“最後一件事。我路上聽說,蘇侯出事了。”
蘇侯?!
不就是剛才韋老夫人提到的那位打北蠻的?
沈濯有些發懵。
蘇侯——不就是忠武侯?
忠武侯祖上乃是跟著太祖打天下的股肱之臣,說是當年太祖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
老忠武侯對先帝忠心耿耿,在“三公六侯定天下”那十年裡,是主力中的主力。六個兒子,四個扔在了疆場上。自己更是一身的傷,回朝後沒拖兩年就去了。
剩下的兩個兒子,長名蘇安流,幼名蘇安海。先帝體恤老臣,便索性賜了兩份侯爵俸祿下去,所以朝野人稱大蘇侯和小蘇侯。
十幾年前北蠻寇邊之戰,大小蘇侯齊上陣,奮戰一年多,還了邊境平安。
就為這個,當今陛下還親自手書了一幅中堂:“打虎親兄弟”,就掛在忠武侯府的正廳正堂。
他們家能出什麼事?
沈信言見馮氏和沈溪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只得輕輕嗽了一聲,和聲道:“二弟妹,此事你須得聽一聽。”
馮氏忙擦淚,扶著沈溪坐好,正面欠身,應了一聲:“是。”
沈信言肅了臉色,聲音壓得低了一些:“蘇侯家的兒子前些年選了二皇子伴讀,所以二皇子與侯府來往頗多。偏那日去了蘇侯府玩耍時,一不小心,竟跌進了侯府密室。
“二皇子當即便告辭而去,回宮後稟報了陛下。陛下令內侍省即刻去了蘇侯府上搜檢,搜出了通敵的書信……”
聽到這裡,韋老夫人不禁失聲:“什麼?!”
沈濯聽著都覺得稀奇,臉上的表情格外怪異。
沈信言瞥了她一眼,蹙一蹙眉,輕輕搖一搖頭。
沈濯抿緊了嘴,表示: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