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福的目光卻並沒有在穆嬋媛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直接轉向了歐陽試梅:“你是誰家的?”
歐陽試梅叉手欠身:“家父歐陽堤,七日前擢水部郎中。”
安福哦了一聲,又轉回了沈濯,看了一看,便道:“四個裡頭,果然你最好。”
說著,往回一伸手:“鈴兒。”
一個侍女往前走了一步,雙手呈了一個香囊給她放在手心。
安福隨隨便便似的,捏著繩頭遞給沈濯:“這個賞你。”
香囊。
沈濯看著那普通做工、普通花樣、普通布料的小小香囊,心裡又是一動,卻只有屈膝欠身,伸了雙手接過:“謝大公主賞賜。”
也許只是來看一眼自己,為了好搭訕,所以隨手賞點東西罷了。
沈濯把香囊拿在手裡,有點兒不知道該拿這東西怎麼辦好。
——來參加皇家遊賞,哪有帶奴僕的?要吃要喝有事情,園子裡自有內侍宮娥。誰家主子碰上麻煩了,須得自家奴僕服侍,自有人去園門處傳令,外頭的僕下們才能進來。
遇有這種體積規格的賞賜,沈濯也只能自力更生。
安福卻還不走,看了她一會兒,方道:“剛才我瞧見你娘了,她好像跟清江侯夫人幾個人一起往杏園那邊去了。”
那邊,離這裡可不近呢。
——不過,她告訴我這個幹嘛?
安福終於收回了對她的打量,笑了笑,轉身走了。
邵舜華也結束了跟朱冽大眼瞪小眼的對峙,哼了一聲,追著安福去了。
莫名其妙的一場來去。
就好似,只為了送這一個香囊一樣。
沈濯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香囊。
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都是掛在腰上的。
不過……
安福“賞”的,不能扔。但是也最好不要掛在外頭。
那樣,不僅顯得招搖,而且,還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什麼深意呢……
沈濯把那東西揣進了懷裡,決定回家就找個匣子封起來,丟到某個角落裡去。
朱冽已經開始跟穆嬋媛抱怨:“穆小姐,你那時候就不該說話,我想揍這個邵舜華很久了!”
歐陽試梅卻正兒八經地跟穆嬋媛道謝:“剛才多虧穆小姐有急智,出面緩頰。不然真讓冽姐兒跟邵小姐對上,咱們都得跟著受責罰。”
朱冽氣得跺腳:“梅姐姐!”
歐陽試梅不理她,只管對著穆嬋媛屈膝點頭。
沈濯抿著嘴在一旁笑。
親疏遠近,一眼分明。
穆嬋媛卻似渾然不覺一般,笑著搖頭,伸手去虛扶了歐陽試梅一扶:“她是侯門千金,便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不同啊。”
說著,輕輕喟嘆了一聲。
沈濯的笑意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