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沒用朝食就回了煮石居。
等沈濯從螽斯院和桐香苑回來,卻沒見她的人,覺得奇怪,忙命人去找玲瓏。
一時玲瓏一溜煙兒跑進來,嘀嘀咕咕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又悄聲道:“北渚先生把自己關進了裡屋,哭。一嗓子嚎得,受傷的狼一樣。我聽著直瘮得慌。後來看見隗先生帶了那兩個小家夥出來,讓別管北渚先生。我就沒聽著了。”
看來北渚當年,因為傲慢,跟先吉妃娘娘還真鬧了誤會……
這幾天會痛不欲生吧?
沉吟片刻,沈濯吩咐:“讓咱們家的人這幾天不要招惹他們幾個。小心被遷怒。”
伸著懶腰打呵欠:“困死了。快把飯端來,我吃了睡一會兒。”
玲瓏歪頭看她:“那孟夫人呢?不管了?”
“一頓不吃她能怎麼樣?減個肥挺好的。”沈濯咕噥。
她才懶得去管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何況都是多大的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沒點兒數麼?改不改的也都在他們自己。
——這個時候去摻合,搞不好適得其反。
吃完了飯,沈濯撲倒在香軟的床榻上,看著玲瓏放下了帳子,閉上了房門,躡手躡腳地出去。
在心裡開始問蒼老男魂:
阿伯,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很明顯的,她感覺到了蒼老男魂的一絲猶豫。
阿伯,怎麼了?是不是涉及到你的什麼大事,所以又不打算告訴我了啊?
沈濯輕松地開著玩笑。
她實在想不出,像曲好歌這樣的人,那一世還能有什麼狗血故事。
“你在大長公主府放了人麼?”蒼老男魂許久才問了這樣一句。
沒有。
我哪兒來那麼多的人手?
就前陣子震懾臨波的那些訊息,也有的是從爹爹、姨夫或者國公府聽說的。我再猜上一猜,才有了那幾條似是而非的東西。
沈濯老老實實的。
“召南大長公主的脾性跟常人不同,你最好不要去招惹,離得越遠越好。”蒼老男魂十分鄭重地警告沈濯。
跟常人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她是女同嗎?!
沈濯現在最煩的就是皇家的人搞特殊。
蒼老男魂卻被她說蒙了:“什麼是女同?”
呃,不重要啦!一個玩笑。
沈濯有點兒不好意思。
“大長公主其實是很欣賞曲好歌的。甚至曾經嘖嘖贊嘆,若是自己有個女兒,便是拼著將他那伯夫人琴氏一刀殺了,也要招他做女婿。這個話被先帝聽說了,有一陣子很是不悅。自然也就沒那麼多人知道這件小事,以為召南大長公主對曲好歌有敵意。”
蒼老男魂放棄了沈濯的小謎語,直接進入正題。
“曲好歌骨子裡是個極正直、極有原則的戰將。有些不必要的犧牲和交易,即便是頂著家國天下的名義,他也絕不會做。這個性子,頗有當年太祖的影子。所以,召南大長公主很看好他。
“但是因為大長公主不尊重樂春伯夫人琴氏,曲好歌反而一直對她冷淡漠然。有時候在街上彼此遇到車駕,大長公主停下來跟他打招呼,他卻早已提馬走了。
“兩個人的關系就一直這樣莫名其妙地別扭著。
“剛剛你的掌櫃不是說了麼?曲伯爺有個二十來歲的兒子,卻沒有帶著兒媳婦。而大長公主府裡還有一位尚未婚配的溫惠郡主。
“以大長公主的脾氣,若是這曲好歌接下皇帝的差事,出京離去。想必,要不了多久,他那留在京中的兒子,就會自覺自願或者萬般無奈地娶了周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