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朕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建明帝瞪圓了眼睛看著綠春。
老內侍委委屈屈地偷偷看了他一眼:“昨兒個晚上還看見了皇後娘娘的人呢……”
建明帝微微一怔。
皇後的人也盯著衛王府……
片刻失笑:“往日裡你這膽子也不小啊?上回朕讓你去跟太子說那件事,你不也痛痛快快地去說了麼?這會兒又怕什麼皇後了,她又不敢把你怎麼樣?”
綠春動了動鼻子,撇撇嘴:“反正老奴不去。”
皇帝相信自己的兒子媳婦,他綠春可不相信。
衛王還那麼聰明,說不好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了,被他反咬一口,跑去皇後那裡哭天哭地地表忠心,自己可就要擔上挑撥天家親情的罪名了。
到時候先殺了自己再說。皇帝可不會為了自己一個老閹人跟老婆孩子翻臉……
說不去,就不去!
綠春縮著脖子躲得遠遠的。
建明帝看著無奈地笑著搖頭。
不過,他今天心情好,算了,不跟這個老膽小鬼計較。
“那就過幾天吧。索性,朕也看看,這種情形下,皇後和二郎都會怎麼做。”
兒子不是喪心病狂的白痴,建明帝立即便重新開啟了看戲的觀眾模式。
……
……
然而綠春卻悄悄地把吉雋入宮請走了建明帝那塊刻著“如朕親臨”玉佩的事情尋了個機會漏給了壽春宮,還有吉雋話裡的另一層意思:“前年吳興案亦是此局的布子,主使之人,至少年逾三旬。”
林嬤嬤接到訊息,回思片刻,身子便是一晃,臉色瞬間慘白。
傳話的小內侍忙忙走了,耿姑姑上前走過來扶著她尋了個僻靜地方坐著,又遞了盞熱茶,疑惑地問:“您怎麼了?綠春傳了什麼訊息來?”
年過三旬是吉雋根據吳興案的推論。
可是,三十二歲是年過三旬,四十歲也是年過三旬,七十歲也是年過三旬!
陛下一直暗示隴右的案子是肅國公做的,只是因為找不到肅國公這樣做的動機才沒有公開追究。
但林嬤嬤卻十分清楚,與此同時,陛下沒有宣諸於口的心思,是還在懷疑那些事情都是湛心勾結了肅國公做的!這樣一來,肅國公的動機才充分!
後來事情的發展表示,因為時時刻刻處在監視之下,所以湛心策劃指揮這一切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還能是誰呢?
肅國公一介武將,他又是個絕戶頭,他沒理由一定要跟秦煐過不去。
接著二郎昨晚漏了底。
壽春宮在傷心於認定那個重視親情的好孩子實際上是個殘害忠良、罔顧天下的偽君子之餘,未嘗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畢竟這從某種程度上,將湛心身上的嫌疑洗得淺淡了一些。
可這種感覺還沒有一天,吉雋一句話,就又把事情圈回了原點。
所以,還是天賜太子,對嗎?
甚至可能是天賜勾結了肅國公,利用二郎做了這件事。
勾結朝臣,挑動親侄兒手足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