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不過打了個轉,就送到了沈濯跟前。
呵呵,果然最瞭解建明帝的還是他身邊的人。臨波若不是早就看透了他的這些念頭,又怎麼會幹冒流産的危險,在孕初期就千裡趕赴西北呢?
“多謝綠總管緩頰。這份人情,我替公主記下了。另有一句話,煩公公替我轉告綠春,明晚家宴,月影瞳瞳,人多手雜,香火燈燭是最危險的。他是大總管,他得加個小心。”
沈濯覺得眼前的內侍有些面熟,不由上下打量了一打量,問道:“你就是綠春的大徒弟?”
面相老成持重的內侍忙躬身拱手:“勞太子妃動問,小人正是。”
“我聽說皇後宮裡一應飲食都經過你的手進出?”
“是。”
能這麼久不出紕漏,可見此人細致忠心,沈濯不禁想要問一問:“你叫什麼?”
“小人姓海,行二,師父嫌拗口,管我叫小片兒。”
“小片兒?這個名字有趣。”沈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俚語俗稱,忍俊不禁,問道:“你多大了?”
“十九。”
“啊?!那難怪你師父管你叫小騙兒了,你這面相是夠騙人的。我瞅著怎麼也得快三十了呢!罷了,以後還要派大用場的人,別再叫小名兒了,往後讓人管你叫海公公。”
海二忙答應了。
“陛下既然準了二皇子參加中秋家宴,想必皇後也該知道了。清寧宮有什麼動靜沒有?”沈濯眼神淡淡地看著他。
海二仍舊低著頭,仔細回答:“二皇子參加中秋家宴的事情,陛下不讓告訴皇後。所以清寧宮照說是不應該知道的。但是這幾天守衛清寧殿的侍衛都嘀咕,說裡頭似是有些異常。但究竟是哪裡不對,並說不出來。
“自從甲申被拿去永巷問話,皇後娘娘和安福公主就安靜了許多。到了八月初八之後,皇後娘娘和安福公主在大殿裡吵了一架,還是為了周小郡王。侍衛們離得遠,聽不真。
“後來我找殿中服侍的小宮女問了問,說是皇後娘娘發現了安福公主還在給周小郡王繡荷包香袋、甚至縫襪子,大發雷霆。安福公主極為執拗,說哪怕是替周小郡王陪葬,她都樂意。皇後娘娘大哭一場。
“第二天,皇後娘娘便叫了安福公主一起吃飯。如今娘兒兩個竟是越來越和睦,每天三頓飯都在一處用,下午有時候還會一處喝茶讀書做針線。看去竟是母慈女孝了。
“若說有動靜,不知這算不算動靜。”
如果說清寧宮的訊息進出渠道已經被完全切斷了,那就只能說,中秋這個節點,是他們早就約好了的。所以,有沒有甲申不要緊,見不見得到二皇子不要緊,重要的是二皇子和皇後、安福有著天然的血脈聯系,他們這個時候只能站在一起。
而召南大長公主府裡,那位至今尚未婚配的周謇,如今也成了透過安福公主向皇後娘娘施壓的一大砝碼。
沈濯靜靜地思索了片刻,又問:“你師父和陛下知道了麼?怎麼說?”
“我師父得知後,已經跟陳國公交待過了。小人聽說,陳國公和我師父一起去見了太子殿下。太子沒說要稟報陛下,所以陛下現在……可能……”
還不知道。
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