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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生像極了一場電影,有些人被捧上神壇,有些人卻把一輩子演成了爛片。

徐繚的前半生險些能登上神作,可惜後半生直接墜入深淵,結局乏味爛尾,變得無人問津。如果他真是部電影,說不準惋惜的人會更多些,然而他不過是個過了氣的明星,年紀又大了,陷入醜聞後就成了一次『性』話題的消費品,再難有翻身的餘地,事業自然同樣慘遭滑鐵盧,一落再落,一蹶不振。

對於當事人而言,也許更像是空洞平乏的流水賬小說,徐繚醒來時頭痛欲裂,事業結束之後他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健康的體魄離他遠去,託這張好臉的福,他飲酒過度後像箇中世紀的吸血鬼,還能幫他接到些圈錢爛片的工作。

所有的錢都被他拿來買了酒。

徐繚其實記不太清楚是為什麼發生這一切『迷』『迷』糊糊且『亂』七八糟的事了,他的腦子沸騰如剛燒開的熱水,混沌的則像是下鍋後散開皮的餃子,餡料跟皮分離開來,還沒燙熟的餡料裡『露』出點肉的血絲,噁心得像是他被酒精融化的內臟。

腦後的劇痛隱約讓徐繚想起點記憶的碎片,他當時坐在門口的地毯上,穿著睡衣回憶那些美好的過往,努力想讓生活迴歸到正軌上,然後他發現喝酒會讓整件事輕鬆簡單的多,於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買了幾十瓶——或者幾百瓶酒,它們擺在地板上的模樣壯觀的讓人發笑。

然後一瓶接一瓶。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他媽的扯淡,他自己毀了自己的人生,酒精讓他多少想起些美好的過往,然後這美妙之物就直截了當的毀了他整個人。

徐繚想起自己腳底一滑的場景,那些壯觀的酒瓶在他的努力下成了精緻的空瓶子,毫無章法的散『亂』在地板上,醉醺醺的酒鬼走上去,就像是保齡球現場,連帶著瓶子跟本人一起“全中”。

『操』他媽的人生。

徐繚痛得覺得自己這會兒的腦袋像個被幾百個橡皮筋箍緊了的西瓜,只要晃一晃就能瞬間爆炸。

爆炸的話大概地上會不太雅觀。

這大概有點對不起房東太太,說實話,她人還挺不錯的。

畢竟不是誰都能忍受一個爛醉如泥的房客,更別提她年紀一大把了,這種現場可能會有點刺激到老人家的神經。

酒精的殘留讓徐繚覺得多少有些溫暖,儘管他腦袋痛得快要爆炸,可是那些『液』體流竄過他的血『液』,像是火焰一樣燒灼起來,帶著炙熱的溫暖與微末的疼痛感。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隻發飄的風箏,可是這會兒卻又覺得自己無端沉重了起來,身體到處像是灌入了岩漿,溫暖滾燙,但並無任何不良反應。

徐繚很清楚自己已經行將就木,即便閻王爺給予他的壽命有兩三百年那麼長,也差不多都被他自己揮霍殆盡了,這身體如同塵封數十年的機器,齒輪早已生鏽,只有幾個零件還在盡職盡責的運轉著,它們也即將崩潰了。

他從來沒意識到死亡會這麼溫暖,像是午後最明媚的陽光。

風扇沉重的喘著粗氣,轉出來的風如同沙漠的熱浪,徐繚躺在地上,模糊的意識到自己浸入了粘稠的血『液』之中。

他突然安定下來了,從沒這麼困過。

時光與酒精輕易摧毀了這具枯朽。

萬幸的是,無需擔憂有人為他傷心欲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