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 徐繚惡狠狠地踹翻了這碗狗糧,推門時還滿面冷笑, 見到羅棠變臉比翻書還快, 瞬間和藹可親, 如沐春風起來。
畢竟是探病,兩人意思意思買了束花,羅棠的臉『色』不太好,妝早就卸光了, 這會兒氣『色』不佳, 就沒以往那麼光彩照人了, 倒是沒有穿醫院發的病號服, 她愛俏, 說穿著這衣服染個『色』就跟囚犯服似的, 被媒體拍著多難看,好在醫院對此也不強制要求。
只是衣服好看, 更顯出羅棠本人的憔悴來。
徐繚抱著花看了羅棠一會兒,把玩笑話忘光了, 倒是趙松溪給他們兩人搬了下凳子,他也沒客氣, 一屁股挨著坐下了。
“媒體有來?”徐繚低聲問道。
“可不是。”羅棠冷笑了兩聲, “他們哪管你是哭是笑, 巴不得把相機懟在臉上拍個清清楚楚,要不是醫院靠譜攔下了,現在哪還有你能站的地兒, 到外頭排隊去吧。”她顯然咬著恨,說起話來又快又狠,刻薄諷刺就打那兩片薄薄的唇出來。
娛樂媒體就是如此,沒什麼公道可言,明星的傷心與歡喜對他們不過是一捆捆潛在的鈔票,羅棠的慌『亂』無助、驚恐失措,對他們而言反倒像是興奮劑,恨不得將這女人的醜態跟苦楚全拍下來,換取無數點選量。
這話雖然不是針對徐繚,但卻是回徐繚的話,搞得他有些小尷尬,應肅皺了皺眉,站出身來,這才叫羅棠臉『色』放緩了些,沒再說什麼別的。
“行了,別傻站著了,花放遠點。”羅棠翻了個白眼,要不翻身起身太艱難了,她估計能起來揍徐繚一頓,有氣無力道,“可燻得我頭暈眼花的。”
徐繚趕緊把花放在房間另一頭,驚訝道:“棠姐你這孕吐情況現在這麼嚴重?”
“是啊,我還愛上吃榴蓮了。”羅棠陰森森對他笑,“要不要留下來跟我一塊兒啊。”
溜了溜了!
“您自己吃吧。”徐繚急忙站起來,拽了拽應肅的袖子,嚴肅道,“我們探病完事兒了,看你身體還好就放心了,不打擾你們夫妻倆團聚了。”
這當然是玩笑,又聊了會兒天,徐繚跟應肅才走,按照羅棠的意思是,接下來這段時間她就打算在醫院裡住到生產為止了,也省得公司那邊老叨叨要她出席什麼活動,這次《七日戀歌》的活動出了這樣的意外,還不知道要兩家要怎麼掐呢。
她待在這裡,基本上等於趙松溪也待在這兒了。
臨走之前徐繚哼哼冷笑了兩聲,說道:“趙老師,你這麼眷戀女裙釵,今年跟明年的電影圈子裡可就是我的天下了。”
羅棠看不慣他這個猥瑣的德『性』,沒好氣道:“怎麼我懷個孕,圈裡就沒人了,男演員裡只有你能喘氣了嗎?”
這事兒趙松溪倒是沒笑,今年繁花獎的得主爆了個大冷門,既不是他也不是徐繚,而是前年一部電影拿下了最佳影片跟最佳男主角。不過《21號公寓》因為時間緣故,今年金球獎之前放出的入圍名單裡也有他,接下來的行程都被趙松溪推掉了,而羅棠的待產期跟金球獎疊合了起來,他並不是很想去參加。
“說起來老趙跟你還真是一模一樣,該別是錯過了繁花獎,倒把金球給拿下了。”羅棠擺了擺手笑道。
徐繚心想那還真不一定。
這次金球獎雖然沒有徐繚的份,但是他也在邀請嘉賓的名單上,而且曲嶺月因為《七日戀歌》入圍了最佳女主角,還好《失語者》不是今年頒的獎,否則今年帝后夫『婦』倆用不著想就板上釘釘是他們倆了。
自打羅棠跟趙松溪開啟了帝后cp這個說法,圈子裡不少人都挖出了圈裡的明星夫『婦』,尤其是有不少對還湊巧一年拿下過影后跟影帝,亦或者視帝視後的。
這事顯然跟徐繚絕緣,他家那口子哪個都沾不上邊。
最多能在經紀人裡淘個顏值排行。
等出了病房之後,徐繚臉上的笑意就慢慢消退了,他握著應肅的手,目光頭一次沒看過去,而是盯著自己的鞋尖反反覆覆琢磨,好像那上面長了花似的,半晌才道;“應肅,我突然改主意了。”
“嗯?”
徐繚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應肅笑了笑,這人是天生的演員,若不是的的確確剋制不住,否則誰也沒辦法從他臉上看出那點真心,這會兒笑得輕鬆自在,隨意坦『蕩』,好像實打實就是這麼想的:“羅棠防著自己的私生粉給趙老師造成困擾,差點防到離婚,結果反倒被趙老師的給嚇著了。”他故意用玩世不恭的語氣說話,“可別我也眼巴巴擔心一大圈,搞活動時倒被你的毒唯送針了。”
應肅想:我哪來的粉絲。
至於應肅有沒有粉,不歸徐繚管,他只管自己繼續說下去,沾沾自喜道:“像我這麼聰明的人,鐵定不會做這麼自絕後路的蠢事的,正巧,反正你也不想公開,覺得對我事業有打擊,為了我一條狗命好,我們倆還是就先搞幾年地下戀情吧,這樣想想,其實也很刺激嘛,說不準還能體會把特工隱藏情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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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肅與他一路走出醫院,等著徐繚咋咋呼呼歇了,才握了握他的手指,輕聲道:“這件事是不是嚇著你了。”
剛剛就差要飛上天的徐繚僵了僵,一下子老實了下來,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好半晌才輕輕笑了起來,說道:“怎麼會呢,你又不會懷孕,我有什麼好怕的。”
他臉都快嚇白了。
應肅只好嘆了口氣,他跟徐繚一樣,盡得說話精髓,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與之前決然的態度相差極大。徐繚卻沒在意這個小細節,他心想著自己這樣也算是跟應肅想到一塊兒去了,雖然心中略有悵然,但不知怎的,又鬆了口氣,只覺得心頭酸脹混著欣喜,當真是五味陳雜,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然後應肅想了想,忽然說道:“年底有場金老師的演唱會,我們一起去看吧。”
金老師全名叫金雪梅,名字雖然聽起來很娘氣,但實打實是個大老爺們,是國內歌壇裡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同樣是少數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歌手之一,巔峰時期堪稱是歌壇的傳奇,不過為人非常低調,不太參加社會活動,且是出了名的全能歌手。
還曾經跟“沒啥特『色』”的劉北一老師合作過專輯《山海》,當日就賣到脫銷。
徐繚說:“好啊好啊。”他沒高興三秒鐘又絕望地說道,“完了,我們這個時候才說,演唱會門票早賣完了,圈子又不重,人情都不知道找誰,要不我去問問韓胖胖能不能賣個面子?”
“我已經買了。”應肅想了想道,“我還去場地裡看過了,選了最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