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堂屋就不必了,我留在西屋就好。”
陸二郎笑了笑,一開口,就說的林老實一愣。
“這怎麼能行,第一次上門,哪能讓你去西屋。”
迎著他詫異的目光,陸二郎說道:“剛才的事,您也看到了,我跟林大山夫妻,已經跟仇人沒什麼兩樣,斷斷不能繼續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爺爺若是不嫌棄,便和孫女婿一同去西屋吧。”
“這……”
林老實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有心想找人勸勸,緩和一下兩邊的關系,可劉氏已經回了灶房,寶如他也不敢再驅使,一時犯了難,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讓人忍不住動容。
陸二郎面上依舊笑著,卻是分毫未讓。
他心裡明白,無論是霸佔寶如母女的財産,還是後來的姐妹易嫁,沒有林老實點頭,縱然霸道如林大山,也是做不成的。
礙於他是寶如爺爺,年齡又大了,陸二郎對他也算是恭敬客氣,但跟對待劉氏小鴿不同,這種客氣中滿是疏離,而沒有一絲絲的親近。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這樣吧。”
見陸二郎毫無松動之色,再想想剛剛那一場吵鬧,林老實也知道是沒戲了,沒有旁的辦法,只能點頭。
“寶如,你帶著二郎先進去,我回屋裡取壺酒,馬上就過來。”
說完,他對著寶如擺擺手,一轉身就往堂屋方向去了。
寶如愣了愣,剛要出聲,就被陸二郎拉住手,牽著往西屋方向去了。
見他走地這樣急,寶如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要說。誰知剛進去,他就把她摁在床沿上,他自己則搬了張小凳子,面對面坐到她面前,兩只胳膊並排搭在她的雙腿上,歪著腦袋,下巴撐在胳膊上,同時臉上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
不同於方才面對眾人時那種假笑,此時他眼裡冒著亮光,彷彿一隻聞到肉味的狐貍,一動不動盯著她的眼睛看。
寶如被他看的臉上一熱,只覺得與他胳膊接觸的地方,也酥酥麻麻的,兩條腿像是不聽使喚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這會兒西屋門窗敞開著,兩人動作卻如此親密,寶如有些害羞,又怕被人看見,伸手推了推他,小聲道:“相公,你、你快起來。”
陸二郎卻是紋絲不動,腳下像是生根發芽了似的。他沒有回應寶如的話,反而問道:“寶如,你說相公剛才厲不厲害?”
被他一問,寶如面上一呆,連害羞都忘了。她眨巴眨巴眼睛,仔細想了想,隨後就狠狠點頭。
相公連根手指都沒動,就把大伯大伯母整治的服服帖帖,不僅不敢惹事,還主動把貪下去的錢財都交了回來,替她和娘狠狠出了口惡氣。從小到大,寶如見過不少的人,可說來說去,都沒有相公這麼厲害的。
想起剛才的事,寶如心裡甜甜的。
相公說要保護她,就真的是在保護她,她抿嘴笑了笑,脫口就道:“相公最厲害了。”
這句話,其實剛剛在院子裡的時候,她就默唸過很多遍了,一雙眼睛也從沒離開過陸二郎,只覺得自己的相公這麼好這麼好,她能嫁給他,真是天大的福氣。
聽到寶如的誇贊,陸二郎笑意更深,腦袋往前伸了點,俊臉一歪,用手點點右側臉頰,說:“那……你就沒點表示嗎?”
經過昨晚,兩人的關系已是突飛猛進,這會兒寶如也並不是人事不知,一看他動作,便明白他要的“表示”是什麼。
寶如偷偷地笑,一邊笑一邊往後退,圓溜溜的眼睛跟著彎成月牙,她捂住嘴,就是不說話。
陸二郎也不氣餒,跟著從矮凳上站起來。寶如往左轉,他便跟著往左挪,寶如往右轉,他就哈巴狗一樣蹭到右邊去。總之,不給親就絕對不放棄。
如此幾次,寶如也是無奈了,手抵著他的右臉把他推遠,嘴裡軟軟道:“你怎麼這麼無賴呀。”
她臉上紅彤彤的,一小會兒的時間,熱意就已經蔓延到耳根了。
倒不是不想親,總歸兩人已經親了好幾次,連揣娃娃的事都做過了,而且相公那麼好,別說親臉頰,就是……就是再揣一次娃娃,她也願意的。
只不過,這會兒還是大白天。劉氏在灶房,燕如也在東屋裡躲著,倒是不用怕。但她爺爺林老實,說是找酒,只怕不過一會兒便要過來了,若是不小心被他進來撞見,那她幹脆羞死過去算了。
想到這裡,她眼睛水汪汪的,小聲商量道:“相公,回家再獎勵好不好?”
說完,見陸二郎頓住,似是不同意,她咬咬唇,又添一句:“那……回家的話,一邊一個?”
陸二郎原本已經是心軟了,本來也只是逗逗她,不願讓她去想跟林大山一家有關的煩心事,哪會真的逼她做什麼。
可這會兒,見她貝齒輕輕咬唇,兩瓣櫻桃唇,被她咬的嫣紅濕潤,一雙明媚的眼睛,又可憐又無辜地看著他,心裡就像是爬了幾只螞蟻,撓心撓肺的,嗓子也微微幹啞,那聲“算了”,就這樣不上不下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落在寶如眼裡,就變成談判不成功,陸二郎不願意。
見此,她也是沒辦法了,眼看著外面沒什麼動靜,想著應是沒什麼人來,猶豫一下,終於嘟起紅唇,湊到他臉頰上,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