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看著那封信, 拍了一下陸二郎的手, 笑罵道:“你個臭小子,這是埋汰我呢, 明知道你娘不識字!”
寶如跟著陸二郎學了一年, 基本上每日都會跟著認識幾個字。雖然不是每個都會寫,但看到字時總歸不是睜眼瞎了。
這會兒見到這張信件, 寶如伸頭看了一下,隨口猜道:“周啟年?周老闆的親戚?”
“聰明!”
陸二郎十分給面子的誇了娘子一句。
寶如覺得相公越發不莊重了,現在在娘面前都油嘴滑舌的, 不由嗔了他一眼, 惹得齊氏又是一陣笑。
齊氏不是苛刻婆婆, 看到小兩口感情好,比誰都高興, 孩子沒有嫌多的, 照小夫妻這個黏黏糊糊的架勢,明年這個時候, 說不定又能抱孫子了。
陸二郎咳了咳, 這才收起玩笑, 把百味齋裡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然後道:“這個親筆信,可不簡單。你們不知道,往京城參加會試時, 不僅自身學問要好,還要懂得考官的喜好偏向,咱們旬陽府離京城可不近, 也沒有相熟的人,府學幾位先生雖有京城的熟人,但關系已經遠了,人家不見得願意幫忙。這位周啟年周大人,乃是翰林院的翰林,雖說只是五品官,但翰林最是清貴,往屆主考也多是出自內閣,跟翰林院關系密切,有他提點,勝算便大了許多。所以說,周老闆這個贈禮,可真是貴重多了,都是託了娘子的福啊……”
說到最後,陸二郎站起來,有模有樣的沖寶如作了個揖。
寶如臉當即就紅了,齊氏更是笑道:“原還以為你老實了,盡會作怪。”
三人說笑了一陣,雖說齊氏嘴上笑罵陸二郎,知道這封信對陸二郎明年科舉有用,心裡也是高興不已,對寶如這個兒媳更加的看重。當即就讓三妮兒宰了只雞,又去街上割了兩斤肉,將陳喬夫婦一塊請過來熱鬧了一頓。
吃晚飯,午間休息時,寶如從背後搗了搗陸二郎。
陸二郎並未睡著,被著動靜弄醒,看著寶如笑道:“怎麼的,這幾天還沒過癮?”
“去你的!”
寶如原是想跟陸二郎說正經事的,沒成想這廝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越來越不正經了。”
“跟你還用正經?”
陸二郎笑了笑,然後看了旁邊睡的小豬一樣的甜甜,道:“真跟你正經了,哪還能有她啊?”
寶如羞惱的上去打他。
兩人鬧了一陣,陸二郎把娘子抱在懷裡,就聽她說:“之前一直沒聽你說,我原以為……明年春闈你不會去的,不過周老闆這個關系,要是不用的話,也真的太可惜了……”
寶如說話說一半,遮遮掩掩的。
陸二郎哪能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笑道:“好啦,你看我考了九天,這不也好好的嗎?不用休養,明年剛好可以一次性去試試,我一定聽你的話,好好保重身子的。這次錯過,還要等三年後。我可不想等到甜甜都大了,一把鬍子了再去參考,那時候你豈不是更擔心?”
“誰擔心你了。”
寶如捶了他一下,聽陸二郎這樣說,想想也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便也不再發愁此事了。
而是道:“那咱們今年,一定得注意點。上回去汝州府,時間不算長,也就一個月,我帶著孩子不能跟你一塊去,還沒什麼。要是去京城,總不好讓姐姐姐夫去照顧你,我到時要是再懷上了……恐怕咱們就得分開一年半載了……”
陸二郎聽得笑一聲,心想小妮子總算有良心,知道心疼他、捨不得他了。他就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好呀,原來你早就……你、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呀,害的我這幾天一直擔心。”
寶如紅著臉嗔他。
“要不是今天這一封信,你都想不到孩子的事。我要是提前跟你說了,你還能讓我放肆嗎?肯定得說那偏方不靠譜,到時我又要當和尚,多難忍啊。”
陸二郎捏捏她的鼻子,笑的像只狐貍。
寶如翻過身,徹底不想理他了。
荷花酥方子賣給百味齋的第三天,寶如最終還是決定,就開個面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