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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雪雖然停了,但常言道:霜前冷, 雪後寒, 這會兒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風夾雜著雪粒子吹過來。人置身在冰天雪地裡, 還要迎著寒風快速奔走,那冷冽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反正陸二郎是凍的不想往外伸手了。

他身上穿著兩層大厚棉衣, 外頭還裹著一層厚厚的被子, 身上倒是不冷, 就是一張玉白的臉被料峭寒風吹的,生疼生疼的。

陸二郎吸了吸鼻子,裹緊了身上的棉被。他覺得自己此刻肯定是狼狽極了的, 包著棉被不敢伸手的慫樣, 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哪裡還有平常書生意氣風流倜儻的模樣。

再轉頭去看陳喬,那棉服倒像是寶貝一樣被他仔細穿身上了,厚棉被卻被他墊在身子後。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高高仰著鞭子,仔細看著前頭的路, 一點也沒有被寒風折磨過的樣子。

陸二郎覺得, 他真是腦袋抽了, 和這江湖人士比拼什麼身體素質,明明白白就是要落下風的。現在好了,面子沒撈回來, 反倒在這廝面前更丟人了。

鬱悶啊!

正鬱悶著,旁邊陳喬收了馬鞭,從小包袱裡拿出一大壺酒,撂到陸二郎身上。

眼見陸二郎伸手倉皇接了,陳喬哈哈大笑,道:“弟弟,喝點兒燒酒去去寒,今兒天冷,離青山鎮可還遠著呢,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陸二郎:“……”

誰是你弟弟?啊?!誰是你弟弟!

陸二郎心中腹誹不已,這會兒叫寒風吹著,卻是不好輕易開口了,生怕一張嘴便是一陣冷風灌進嘴裡,吹的人心肝肺都是疼的。

他開了瓶塞,往口裡猛灌了一口燒酒。卻不想這燒酒酒性太烈,剛入喉嚨,便如刀割火灼一般,灼的他喉嚨發癢。陸二郎不由狠狠咳嗽了一會兒,引得一旁陳喬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陸二郎:“……”

就沒見過這麼對待小舅子的!就這樣還想娶他姐姐!啊?!他不要面子的啊!

身子卻因那烈酒,漸漸地暖了,陸二郎心道:這廝看著氣人,倒還算是個細心的,嗯……又小心喝了兩口,才將酒壺遞回到陳喬手裡。

“謝了,酒很好。”

陸二郎道謝一句,身子暖和起來了,這就開始算賬了。

似笑非笑道:“我頭一回見陳館主的時候,還以為陳館主是個忠厚老實、木訥少言的,今日這一遭,卻知我真是大錯特錯了,陳關注的心眼子,可比馬蜂窩多多了,哄起人來,比我這讀書人嘴皮子還要溜。”

“過獎過獎!陸相公這誇獎,陳某受之有愧啊,比起馬蜂窩,陳某這心眼子還是要少一點的。”

陳喬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手上使力,馬車行進速度似乎都快了不少,看起來,絲毫沒聽出陸二郎這話是諷刺,只當成誇獎聽了。

甚至還道:“不過這後一句,卻是說錯了。陳某說話做事,一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口唾沫一個釘,騙人哄人的事兒,陳某不是讀書人,花花腸子幾米遠,絕對可做不來。那說出口的話,可都是真心話來講的。”

陸二郎:“……呵呵。”

這一抬一貶的,盡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把他這個讀書人給罵進去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陸二郎險些沒被氣死!

他緩了幾口氣,好歹維持住自己的風度。仔細想想這半上午跟陳喬的相處,落下風的時候多,占上風的時候……基本沒有。

又是一陣氣悶,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敞開了問:“我們陸家小門小戶的,何德何能讓陳館主親自幫忙趕車。陳館主乍然上門,肯定也是有自己所求的東西。今日這外頭只有我們兩個大男人,不妨敞開了說吧,你到底是想要什麼?”

話在嘴裡過了兩遍,到底是沒將姐姐陸荷的名字說出來。一來他們是女方,顯得不矜持,二來,萬一之前是自己猜錯了,那不就是鬧了笑話了,又要讓陸荷情何以堪。

當然,陸二郎也打定主意,若是這位陳館主,連此刻開誠布公的誠意都沒有,那這親事也不必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