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說起來、那也還算是個好主意呢——可惜、並非如此。楚墨吟小姐沒有母親的裝置、也暫時沒有到達我父親的技術水平，所以她是不可能推斷成功的。”

“可是、她不是可以使用您母親的裝置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然而、母親的裝置不在呢。”柴郡貓格格笑道：“您認為這麼神奇的東西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不會引起無謂的搶奪戰麼？所以呢、它現在不在。母親死亡了、那臺機器也不存在——”

楚殤離慢慢地也定下神來，靜靜地從地上爬起。

坐在地板上，盤踞著腿。

抬起頭、盯著螢幕。

螢幕已經恢復到了桌面，什麼都沒有，相當乾淨。

只有揚聲器還在發出聲音——

“看起來您也冷靜下來了呢——”

“我好像也沒辦法不冷靜呢。畢竟——”楚殤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冷靜也沒辦法改變任何事情的話，那麼、就不如好好定下心神，來分析一下目前的狀況——”

她的聲音還有點微微發抖、目光卻很堅定地看著天花板。

“啊、我看到您的眼神了，用不著把頭抬得這麼高也可以哦。其實就盯著螢幕就可以了——您這個角度，我看著還怪彆扭的。”

“不。”

楚殤離拒絕道：“我只有抬著下巴望著天花板，才能讓自己的情緒維持在和您平等的交流上。否則也許您隨便一句話，我就會再次破防呢。”

“唔——是那種，只要倒立眼睛就不會流下來的想法麼？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反智反科學我們先不探討，可是我倒是有點佩服您。也許把我換在您的立場上，我要趴在地上聽對方單方面輸出一直到最後呢。”

“其實我現在也是在單方面聽你的輸出不是嗎？”

楚殤離諷刺道。

“嘛、說不定是這樣。可是呢，從來都是情報多的人來向請報少的人提供情報，反過來的話就會顯得非常奇怪——所以是我單方面輸出，也只能證明我知道的比您多不是麼？只不過，我只不過是知道而已——畢竟我看到的只是乾巴巴的資料集。如果是您、您瞭解的肯定是比我更加寬泛也更加具體的內容。然而、即使只掌握著歷史的時間表，我想我也肯定比真實生活在那段歷史的人看到的更多。儘管總能聽到一些人對於過去的人所做出的奇奇怪怪的事情發出質疑聲——認為他們太愚蠢了之類的、可是他們卻忽略了一件事呢，在看待發生過的事情，未來的擁有的是上帝視角、可是過去的人卻只是單視角。看不到其他陣營發生了什麼事，就連善惡的基準都會發生微妙的偏差呢。”

柴郡貓發出了低低的笑聲，繚繞在房間內。

“我並不是贊同所有人都是正確的那種人、只不過，除了所謂的有自知之明的純粹的惡人，一般人的行動其實都擁有能夠自洽的邏輯——只有這樣思考，才能夠讓自己的行動合理起來。重生的人擁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機會，正是因為在某一段時間之內，自己可以跳脫出既有視角，然而同時又會被困在其他的視角中——啊，完美的立場，果然是不曾存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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