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

並非如此，縱然自己並沒有那樣討厭秋飛霜、可是也肯定談不上多麼喜歡她——至少她不是值得自己拼上性命的。

不過仔細想想看，上一世除了微生凡之外，她也再沒有能為之付出整個生命的物件了。

父親和哥哥，其實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一種無聲的疏離感。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然而、那份感受絕對不是守護，在他們的生命逝去的時候、自己內心擴散開來的也並非是痛楚或者喪失感——

而是輕鬆。

楚殤離其實想過，雖然楚墨吟並不是當著自己的面殺死她的父親和哥哥二人的，白小芊也不是——

可是、自己即使親眼目睹到了，當時的反應又會是什麼呢？

恐怕是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也不能動吧。

喜歡分許多種形式的話、不知道眼睜睜地看著死在自己面前，還能平靜得活著到底算不算愛。

在無數個迷惘的日夜中，其實楚殤離也思考過一個問題——

說不定自己心中並不是想要復仇才會活下去的，是想要活下去才給自己找了復仇的理由。

在自己重要的人全部被殺死的狀態下，自己卻還是厚顏無恥地活著，這份羞恥感早晚會把她逼瘋的——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非常輕鬆的藉口。

我是想要復仇才活著，並非是因為求生欲。

如果說求生欲掌控了一切的話，那麼為什麼自己剛才卻能毫不猶豫衝出去幫助秋飛霜一次呢——

自己並不是十分篤定，衝出去這一行為絕對不會受傷。

“看到了麼？我說的賄賂、就是指這個——”

楚墨吟笑道。

“賄賂的特權麼？甚至可以在學校內隨意傷人——”

“啊啦、這倒是彼此彼此呢。如果你要是仔細回憶一下的話，就是前些天的爭端，還不是歐陽寰時和公儀天和找茬？你現在在這裡無理取鬧，又何嘗不是找茬？在這裡到底要裝什麼白蓮花啊。”

楚墨吟無情地嘲諷著楚殤離。

不一樣。

已經不一樣了。

上一世的楚墨吟對自己是異常關心、噓寒問暖的，結果被自己當成是和白小芊一樣的人了——傷害了自己，卻還假裝無辜。

但是、如果代入過去的自己的思想的話，現在楚墨吟的一番話，又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很簡單——楚殤離知道的，答案是非常簡單的。

答案就是——楚墨吟終於原形畢露了。

預設了立場、是沒有辦法輕鬆分辨所謂的善惡的——善良的心、邪惡的心——

如果認為對方是為了自己、那麼做了傷害自己的事情，也會認為是別有苦衷；

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從一開始就認為對方有所圖謀、那麼，即使對方做了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肯定也會思考著這個人到底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麼。

“不過、我們一直都在討論‘賄賂’‘賄賂’的話題，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到底在說關於什麼的事情？”

“……”

“呵……”楚墨吟笑道：“是能力的賄賂哦。這個世界上這麼多種賄賂的形式，並不是只有錢、權利、還有情感的賄賂，如果有能力卻決定抱緊了大腿的話，也是一種賄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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