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水清其實是非常瞭解連天寧的。

他也並不是真的希望連天寧死去——只是如果楚殤離任由了這件事發生、他也絕對不會阻止的——

這是連天寧的意志，同時也是楚殤離的選擇。

不過，他對於楚殤離的評價也就到此為止了——

或許她的確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是天才，可是她的人格上卻有著致命的扭曲——也許視人的不同也會得出不同的結論、可是卻毫無疑問是他沒有辦法接受的。

公儀水清年輕時候的人格已經基本散失了，還保留著的部分就是絕對不會輕易妥協讓自己不開心。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楚殤離是個人才、他自己也為那份才華傾倒，他也沒有辦法跨越她能夠漠視人生死的冷淡。

楚殤離不是什麼聖母、公儀天和是虛假的聖父、公儀水清卻無論何時都是真正的聖父——

在楚殤離做出了決定、甚至還打算給連天寧一個歸宿的時候，公儀水清的心中波動了一下。

他彷彿感覺到了、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在找的人——

一個真正的繼承人。

某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成形——當然最終的結果如何，還是要看她在鑄劍以及戰鬥場最終的表現的。

連天寧擁有的特殊的能力、是能夠在第一次看到佩劍的時候，就能構思出符合這把武器的裝飾品來——

這一點，公儀水清也很清楚。

讓他保持著平淡的心看著這一切、構思出符合這把佩劍的劍鞘圖和裝飾，那麼長久以來淤積在他喉嚨的淤泥也就可以完全吐出來了。

楚墨吟用手撩了一下劉海、某道聲音忽然傳到了楚殤離的耳中。

“洛冬夏，嗯……虧你能想到這麼個名字……其實你的表現都還可以、唯獨讓人感覺到不滿意的就是在面對白小芊的時候把自己的手臂掰斷的行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好好為你診斷，而是直接在那機艙裡把你毀掉你該怎麼辦？”

“嗯？”楚殤離回頭瞥了一眼楚墨吟。

“怎麼了嗎？”楚墨吟眨了眨眼睛。

公儀家其他人也表示關切地問道——

“不、沒什麼……”

楚殤離的眼睛轉了轉，心想著剛才的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你是在找聲音的來源嗎？”楚墨吟的聲音繼續在耳畔環繞：“其實很簡單啊，把我的聲音作為音庫，一個字一個字把我想說的話輸入到終端機內，點選播放你就能聽到了——聲音的來源是你右耳上沾著的耳貼——”

楚殤離下意識地去撫摸了一下耳垂。

果然，右耳上確實粘著一枚耳貼。

耳貼上有聲音傳入大腦中——

到底是什麼時候粘上去的……？

“你是不是想問是什麼時候粘上去的？很簡單啊、就是在早晨你醒來之前，我為你理好了頭髮，粘在了耳垂上，不過是透明的，被垂下的頭髮遮擋著，輕易看不到——”

“……”

“你是在擔心我有沒有給你的身體植入什麼奇怪的晶片嗎？別擔心啊，沒有哦，這也只是簡易的傳聲裝置而已。不能私下裡和我交流，你也很困擾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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