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麼？”公儀天和陷入沉思之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欸——？為什麼又搖頭又點頭的？”

“點頭的話，是因為……果然沒辦法否定，這東西確實很厲害的事實——不過，如果僅僅用‘厲害’來形容，又會覺得程度不足——並不是這種二字詞能形容盡的，甚至可以說不是同一個維度的東西……”

公儀天和如此解釋道。

“哦？是麼？”歐陽寰時扯了一下嘴角，以儘量平和的聲音道：“我果然不太清楚呢——那種事情——雖然聽不懂、但總之就是，洛冬夏同學是個奇才對吧？”

“不，並不是。”連千影輕輕扇動著扇子：“不是奇才、而是天才——甚至於是比天才更加高位的存在——”

“比天才還要高位？”歐陽寰時將手指壓在下巴上：“那到底是什麼？真的會存在麼？”

“天才的話，僅僅是天賜之才，所謂的上天賞飯。然而、比那還要高一階級，基本就即將邁入神境了……”公儀天和在一旁解釋道。

“邁入神境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哪怕是恭維的話，聽起來也會起雞皮疙瘩喲。”

歐陽寰時抬手試圖握住那把劍——

她對於武器並沒有什麼審美、不太懂得武器也不完全是謙詞，然而當她把劍握在手中的時候，寒意在心底裡蔓延開來——

恐懼感。

那份恐懼，與其說是來源於武器本身，還不如說是來源於鑄造者——

用誇張一點的說法，在這把武器裡，甚至能感覺到鑄造者的靈魂。

和自己份量不同的靈魂——

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高明的藝術審美的、但是卻也對“美”“醜”有著自己的一套評判標準——

所謂的天才，是擁有了努力的資格——

所謂的凡人，則是需要努力才能勉強達到起點的程度——

並不是所有的鴻溝都能夠輕易克服的。

然而若是全然的無知，反而會擁有著相當的自信，對於世間的一切全部都不屑一顧、僅僅只是憑藉著直覺去評判。

不會畫畫的人是絕對不會看一幅畫的所謂色彩的搭配、明暗透視法、人體結構——哪怕會被吐槽俗氣、也依然還是會沉浸在俗世的審美中。

可是、卻會有一部分畫，縱然是完全不懂任何美術構造技巧，也能坦率地說出“好”來。

藝術思想、還是作者前沿大膽的搭配全部都可以拋之一側，無法解釋具體好在哪裡，僅僅只是看上一眼，就會非常感動——

或許這把劍就是這樣，當她握在手中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來自於不同次元的力量段位的差距——

無法解釋好在哪裡、卻知道這是一把神器。

正是這種毫無來由的感覺讓她生出了強烈的恐懼——

她想要鬆開手、卻在緊緊握著——

她想要把目光移開，卻一直都緊緊盯著——

彷彿是磁石一般，將她身體的每一寸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這把透明的武器上。

之前還覺得視覺上彷彿是塑膠的假劍、可是在掌心中握著的時候，卻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衣架子上看上去沒有多美麗的衣服，卻能搭配出整體的和諧感。

“喏——”楚殤離微笑著把自己的作品取回去，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算什麼……”

她以為自己流露出的是輕蔑、可是但凡她照照鏡子就會知道現在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根本就是在害怕著楚殤離——也害怕著她鑄造出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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