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在抬槓麼？”秋飛霜將叉子狠狠地插在蛋糕的內部，吐槽道：“我的意思——僅僅只是對於廚藝頂尖的人來說，其實材料也不是非常重要的——即便是特價肉，也能做出頂尖肉的味道，簡單的蔬菜經過簡單的處理、也能得到相當好的效果——”

“嘛、如果按照我的想法的話，雖然不能說百分百是自欺欺人，但是大概有個六七成機率是自欺欺人呢。”段真夜舉起一隻手指：“在下雖算是學藝不精的、但也算是會做料理的那一方——利用廉價材料製作出的所謂的高階味道、其實是因為曾經嚐到的高階食材並沒有經過最完美的加工啦。再說、像是重油重辣滷味外加像是燉咖哩的做法，當然不需要區分什麼——但是就此說就沒有分別，嘖……”

擅長烹飪的楚殤離、倒是也根本無法完全反駁段真夜的說法。

不對、她甚至還是支援著段真夜的。

對於某些烹製方法來說、應該說是利用了其天然的優勢，能夠把所有的味道都拖拽到平均水平——在所謂的被人所輕視的低階的味道有所提升的同時、也意味著把那所謂的高階味道的級別拉扯下來了——

除非是腐壞的材料、否則沒有不好吃的道理——這也算是人類智慧的一種體現。

即使使用了這樣的方式，讓所有的材料都變化為一致的味道、也不意味著缺點就消失了。

“洛冬夏同學不是很擅長烹飪嗎？”秋飛霜微笑：“那麼、如果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的評價，應該是相當有力度的吧——”

“欸？”楚殤離的唇上貼著叉子、她則是呆呆地望著秋飛霜。

“所以、這裡就由您來反駁段真夜學長好了。”

秋飛霜說話時、又吃了一大口蛋糕——

明明吃得很香甜、狼吞虎嚥，卻似有不滿一般咂了咂舌。

反駁？

楚殤離心中其實是贊同著段真夜的觀點的、讓她提出反對意見她反而不知道一時該如何應對了——

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法、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裡讓她反駁段真夜——

她從來沒有把段真夜當作是敵人，甚至不知道把他當作是敵人的必要性。

“怎麼不說話呢？”秋飛霜輕輕打了個呵欠、口吻略帶倦怠：“難道對於洛冬夏這樣甚至會被那麼厲害的角色稱讚的的烹飪天才，對於這個問題也是需要深思熟慮的麼？嘛、可以哦，只要給了您足夠的時間，您大概就能在三兩句之間將他擊潰吧——”

這簡直就像是在辯論會上，明明支援著正方的觀點、卻抽到了反方的籤一樣——

“並不能因為自己心中支援著正方的觀點，就宣佈不戰而降。

既然已經被預定了立場、哪怕認為對方才是正確的，也必須要為自己這一邊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楚墨吟擺弄著手機，手機的按鍵透過耳垂的傳送器、傳輸到耳中。

“……”

她說的倒真是輕鬆——

當然、楚殤離也知道楚墨吟說的其實是正確的——儘管就一般性道德觀來說是扭曲的。

世界上的正確不止一種、然而，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所有正確的有用的事情全部都做一遍——那樣的完美主義，說穿了只是痴人說夢。

在所有的正確中、終究還是要選擇其中一種的。

正如自己掛載的存讀檔系統、無論自己是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到終究也只會被簡化為唯一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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