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舒涵除了道歉和道謝,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了。
“不過,你有個心理準備。依依這隻眼球要是保不住,那至少得算五級傷殘。”
要不是精神病患者,刑事那得是三年起步的。
“賠款的話,基本上在五十萬到七十萬,具體看最後的協商了。”
協商不成就提訴訟,反正林姐說的數字,基本上是參考了以往類似的案例。
而且林姐的意思是,療養院的法務團隊專業又強大,基本上這種事情一出,己方的責任額基本上是能被壓縮到20%以內的。
五十萬到七十萬。
就算折中六十萬,那舒涵這裡至少也要背上四五十萬的數額。
這對於才畢業兩年半的舒涵來說,等於是個天文數字了。
積蓄還有多少?父親走之後留下的債務還剩多少?家裡僅有的房子能賣多少?
生活的苦難在這一刻瞬間化身為一個個不痛不癢的數字,輕飄飄的,卻一寸寸攫住了舒涵的呼吸。
她不得不把眼下唯一可控的變數寄託在了唐慎驍的身上——
這個優秀的眼科專家能保住依依姑娘多少視力,也就意味著舒涵在之後的賠償金額上,能松多大的氣。
漫長了六個小時過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唐慎驍走出來,摘掉口罩。
舒涵第一個奔過來的,比患者家屬還要飛快。
越過舒涵,他來到依依姑娘的父母面前——
他們看起來都是老實質樸的農民工。
沒有什麼心機,也沒見過什麼世面。
依依媽只是哭,依依爸也是滿臉無助。
“醫生,我,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說是傷了眼睛……我女兒是學畫畫的,可千萬不能瞎了啊!”
依依媽幾乎癱倒在地。
唐慎驍示意一旁的護士趕緊扶住她:“患者的傷情很複雜,”
唐慎驍儘量用通俗的語言來解釋。
第一,
這時候,依依已經從手術室推了出來,被護士送往病房去觀察。
她的父母跟著一併過去,舒涵猶豫著,該找個什麼時間去跟他們溝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