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松開了祁笙,轉為面對他,手附上他的肩膀,目光對視,語氣有著不容置疑的質問,叫他面對眼前。
“你在怕什麼?”
祁笙覺得這個形容有些可笑,不願接受怎麼就是怕了呢?於是啟唇道:“我只是嫌麻煩。”
但千桃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固執的想要讓祁笙也認同:“應該面對的卻不去面對,這就是怕。”
“兩個只有一面之交的人,有什麼應該不應該面對的?”祁笙口吻隨意,像是毫不在意。而這些話聽在七月的耳中,則是心裡一片悲涼。
大概他們,誰都沒有錯。卻正因如此,錯的徹徹底底。
但有的事情,她不能讓祁一直這麼誤以為下去。
七月斂了神情,看向祁笙,平和聲音道:“祁,我不知你從前是如何想我們的,但我得告訴你,你在這裡所受的一切優待,包括我對你的好。都是因為父親的默許或暗示。”
祁笙啞口無言了。
也許,確實,他才是最自私而不自足的那一個吧。
他也明白七絕對他的態度,也默默接受了七絕給他的好處,卻也不打算作聲,不打算回應,就這樣悄然承受,卻不給對方一點回饋。
明明別人在對他付出,他卻想著讓彼此間毫無葛。
然而毫無牽連,是多麼難的事兒。
怎麼可能,不有牽扯。
祁笙有些不知如何去回應七月的話,只好繼續選擇了不發聲,可隱隱,心底像有些東西,悄然生根。
七月見了祁笙的模樣,只得是偷藏酸澀道:“父親,若你不願去見他,就讓我把這句話帶給你。”
“等你有朝一日同你母親一樣,結出雙丹,就去見他。”
祁笙永遠不會知道,七絕當時,啟口語音顫抖:‘等他有一日同他母親一般結出雙丹,就來見見我吧。’
七月的話又一次勾住了祁笙的心緒。
他母親,雙丹……
祁笙眸光疑慮,最後卻只留下一句應答:“好。”
看起來,有很多東西,都是他未曾知道的。
七裡在一旁抓耳撓腮,聽得滿臉迷茫,他以為首領是關照他,讓他出去玩兒呢,怎麼看樣……
有點不妙啊。
不過左右有祁笙在,七裡想著,就算真的遇著了什麼,祁笙也不可能真的見死不救。若是祁笙與千桃兩個都不行,那他出了啥事兒也不虧,只能是自認倒黴了。
“好了好了,你們完了沒有,完了就走吧。”七裡晃了一下千桃的袖,成功引住了祁笙的注意力。
祁笙向前靠近一步,抓過千桃的手,步伐間輕易就將千桃帶離七裡,轉為只在自己身旁。
接著對七裡答非所問:“管好你的手。”
“我的手,好著呢!”七裡怒目瞠著祁笙。心中明曉,肯定是自己剛剛扯了千桃袖惹來的。
千桃心裡默默唸叨一句,真像兩個幼稚的孩。
不過再一想,卻又不由勾起唇角。
人的開心其實很簡單,也許就只是感受到對方不經意的細節間,透露出對自己在意的舉動。
千桃回過神,不由將另一隻尚還自由的手放在心口,眸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