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我林家的事兒，外人也能評價了？”林家主輕飄飄的一眼看向侍衛，卻泛著冷意。

侍衛一直低著頭，渾然不知自己的處境，仍是道：“他們自不會明面上，可私底下，林家再大也管不住他們怎麼想。”

“呵。我可懶得管他們，我只用，管理住林家的人就夠了。”林家主的口氣似笑非笑，侍衛一時聽不出他究竟是何用意。

林清慕卻漸漸攥緊了左拳。

他聽懂了。

“哼。”

“哼……”

一長一短，短的是林家主輕蔑的鼻音。長的，是那侍衛臨死前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的不瞑目。

林清慕忽然松開拳頭，覺得自己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蜷著，像是在微微顫抖。

“你回去好好反省。”林家主朝林清慕道。

林清慕聲音平靜，不看一眼剛剛替他話的侍衛，道：“是。”

“別以為你不，我就不知這是你有意放水。你最好，收起你那點兒可憐的善良，在林家生存，不需要那些。”

“清慕不敢，是清慕自身愚笨。”林清慕幾乎不加思考，便道。

林清慕原路返回，步與來時，走的一模一樣，除了方向有變。

而他似乎毫不受剛剛那個侍衛的影響，步伐穩健，氣息平緩。

“把他埋了吧。”

放水嗎？他當然有。

不然為何前面與清露相爭了那麼久都沒有松氣，卻因為一個七裡掉以輕心。他可是知道的，七裡與祁笙，當初離開車隊，正是因為聽到了一些關於他們的事情，所以……不屑與他這種人為伍吧。

林清慕看向天空。

星有那麼多，月亮卻只有一個。可那麼多的星，還是敵不過一個月亮看著耀眼。

但你若星星的存在是為了映襯月亮，它們怕是也要笑你無知。

七裡眼看著夜已深，在晨輝城也逛遊的差不多了，想到祁王府不能回，就打算去客棧。

只是這時，他才想起，當初以為自己準打準能夠回去住，就退房了……

這個時候，怕是早就不營業了吧……

七裡看著大街，覺得，自己今天，難不成要天為被，地為席嗎？

“早知道，死皮賴臉也要在祁那兒住下。”

省得他如今大半夜的瞎逛遊，不知道能夠去哪兒。

最後，七裡想起了那個嘴皮很厲害的人類姑娘，忽然有了主意。

他的功夫，敵不過祁笙千桃，但是偷偷摸摸進個客棧，還是菜一碟的。

七裡回想一下，發現自己隱約還記得清露所在的房間在哪兒。

找到那間房，七裡側耳傾聽，房內有些動靜，八成是翻身時候發出的。看起來，這麼大晚上，也就他還瞪著兩眼沒睡了。

這麼一想，七裡就更想找個人陪他一起瞪眼了。

房內，清露卻是滅了蠟燭，久久未睡。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睡眠就變得異常糟糕，出了北部後，面對陌生的，曾給過她不好記憶的幻境，清露更是輾轉許久，累到極點才能夠安睡那麼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