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管事兒的下人有什麼好嘆氣的,他都還沒抱怨一二呢。
林清慕看著廝退下的身影,又看著他始終未能直起的腰身,忽然想起自己來。便有些笑不出口。
而馬車外,場面混亂,人影穿插著刀光劍影,還有的一腳踹開廝,上去就搶了人家的貨要拿走的。
千桃與祁笙來的時候,就見的是如此的場景。
“主,那林家看起來沒啥能耐啊。”
一匹棗色駿馬上,陳興冷哼一聲,彎著的唇看不出半分笑意:“那是他自知理虧!”
“都給我放開了去搶!今兒的戰果到時候八分充公,二分都給你們!”陳興將手放在口邊,一個響亮的口哨聲就響起。
沒有什麼,比私利更能夠激勵人心的了。
畢竟為別人幹活是職務,為自己幹活是多勞多得。
於是一聲令下,陳興手下的人就搶的更加起勁兒了。他們大多數也本就是陳家的人,出了這事兒多少是內心不忿的,這下自己又能夠有甜頭,自然是更賣力了。
祁笙眸光凝在了馬匹上的陳興身上,覺得眼熟異常。
七裡也跟著看過去,但他反正是沒有一個認識的,一時摸不著頭腦。
千桃則咦了一聲:“這不是……”那毀了清露的陳興嗎?
當初他們內心氣憤,卻追究不得半點。
就因為陳興人多。
而無謂的口角爭鬥除了發洩自己的暴躁,讓自己更加無腦,給自己惹來更多的是非以外,毫無意義。
可千桃為自己當時的退縮,一直對清露心懷一絲愧疚。
對於陳興,也絕無好印象可言了。
她以為人生擦肩一次,這個渣人下次要麼別讓她遇見,要麼就讓她撞見好好教訓一頓。結果就真的又讓她碰見了。
祁笙也終於想起了陳興,目光顯露出絲絲嫌惡。
獸人中的敗類。這就是祁笙對陳興的印象。
任何枉顧別人意願的行為,都是不尊重他人的行為。
何況他這麼草草就毀了一個女。
哪怕他也不對清露有什麼特殊感覺,但總歸,清露也並未有什麼不對。便是不對,也輪不到他來教訓,何況是用那種形式。
“你想要插手嗎?”祁笙看著千桃,詢問道。
千桃看著雙方人馬,不知怎麼又猶豫起來。
而此時,林清慕躲了這麼久,也終於不好再不露面了。
“喲,林大少爺,您可算是有膽兒出來了!”陳興一出口,便是十足的挑釁。
林清慕當仁不讓:“沒辦法,睡覺的時候總是被飛蟲的嗡嗡聲吵醒,這一久,任誰也會煩了。”
“呵呵……”陳興扭頭就轉向自己的人馬,吆喝道:“聽到沒?人家嫌棄我們動作太了!”
“陳興,林家不是你能對付的,你最好還是適可而止。”林清慕冷了聲音。
“瞧瞧,這就按耐不下去了?”陳興咬著自己的發尾,嘖了聲:“我當然知道林家勢大,不過這事兒出了,責任還是得你自己揹著。若是你這麼大的林家,真的樂意來找我們的麻煩,那也隨你。陳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直坐落在偏北地帶。”
林清慕抿唇,意識到自己還是太看這些人了。
中部的獸人看不起北部的人類,連帶著偏北地區的獸人也提起時滿是嫌棄,搖搖頭一副你懂得的模樣。
這讓人時常想起時,不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