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忽然抬頭，撞入章南來不及收回的得意目光中，隨後看著那張臉上迅速將神色轉變為溫柔，自己也笑了。

章南不自知，見清露笑了便知道事情解決了，頓覺輕松道：“好了，你安心休息。”

“嗯。”清露低垂著眸光，眸底瀲灩著很多，可惜章南不會去留意。

是夜，月光暗淡，星稀疏，像是都知羞一般藏了起來。

清露卻想，唯有一些人，在這世界上，是不知羞的。

人類常常都避嫌，所以她與章南雖有過關系，卻仍是平日分開的，此時，章南的馬車內。

“她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若不是生得好，能有這般待遇？”

馬車內，斜臥著另一少年，眉清目秀，如畫一般的人兒，最引人的卻是那上挑的眼角，優雅中高貴，嫵媚中淡漠。

像是貓兒。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隻披著人皮的貓。

“我們不也是茍借她的身份而活？”書棋淡淡一瞥，微斜了下頭。

章南初見時，便是被他這般神情給引住，至此再無回頭之時。

清露在馬車外聽到書棋聲音的一瞬間，仿若是五雷轟頂。

她早有察覺，也早有些顧慮，卻沒想到，會真的如她所想。

她還真的是，養了匹白眼兒狼呵，還是兩匹。

書棋……是她曾經的未婚夫。

多可笑。

難怪物以類聚，書棋也好，章南也罷，都是註定來折磨她的。在她以為自己快要追到太陽的時候，一把將她推落入深淵。

“那不一樣。”章南此時提起清露時，帶著略略的鄙夷：“那女人自以為聰明，卻愚笨不堪。兩句好話就能夠哄住了。”

“吃著別人的飯，就別嫌棄人家碗髒。”書棋一手執卷，一手撐著腦袋。看似替清露話，語氣中卻也淡然得很。

就像不過一句隨口，無關緊要。

“我可不喜歡吃飯，我只喜歡吃你。”章南一把奪過書棋的手卷，湊近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