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有些冷，吹得風中的人忍不住打了一個機靈。

石武神色震驚，看著清露，半響了才喃喃道：“是真的嗎？”

“……當然是啊。”清露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說了這句話，卻遇到了石武的猶豫。

這讓清露的心，又忍不住動搖了起來。

清露別開雙眸，不去看石武，心中默數了三個數，見還沒有得到答案，便道：“算了，就當我……沒說過那話。”

石武這才恍然驚醒般抬眸，然後脫口而出：“清露姑娘！我，我……當然是想陪你走以後的路的……我只是意外。”

清露卻因為石武晚了那麼一會兒才應聲已經動搖了，她張了張口，道：“是我這話太突然了。你還是當我……”

“清露姑娘，我分明聽到了，怎麼可能當做不知道呢？”石武繞到一旁，盯著清露的雙眸，道：“何況，那話出自你口中。”

“可我……”清露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動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應該怎麼辦才好。

她只能是僵在這裡，既不給出答案，也不徹底拒絕。

但石武聽到了千桃那個‘可’字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自己希望不大了。

他一直明白，自己不應該抱太大希望，所以看著清露難為的模樣，沉默半響後主動放棄：“如果清露姑娘真的……”

“哎……”

石武不知能說什麼，只好道：“我會當沒聽見的。”

可是，這話也只能是說給清露姑娘，讓她安心而已……

石武心裡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就這樣忘了這件事情的。

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騙別人說自己無所謂。

清露聞見石武的嘆息聲，不知怎的心抽痛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一直接受別人給予的深情，哪怕告訴自己不必理會，卻仍然會受到影響的啊。

可石武，也不過是對她說了幾句情話而已。

清露的失落感越來越強。

她搞不明白，都已經到了這種緊要關頭了，她怎麼還在想著這些兒女情長，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就對一個人上心。

哪怕對石武的上心，還不是喜歡。

只是一種……下意識的關注。

見清露不答，石武便當成了預設，低著頭道：“那……清露姑娘，你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

“石武，其實我剛剛說那話的時候……是認真的。”清露忍不住開口道。

她或許不應該這樣子。提出的是她，接著動搖的也是她，最後再次提出的還是她。

但就在石武聲音低沉的那一瞬間，那個想法就再次萌芽了。

清露又實在是懼怕孤單。

哪怕她一次次告訴自己，要學會習慣一個人，習慣黑暗與陰霾。

但她……但她並不想生活在不見光的角落啊。

她想要擁抱陽光，想要有一個人能陪她看日出日暮。

這其實算是利用吧。因為不想孤單，所以選擇了石武……

這對石武並不公平。

“認……真的……？”石武有些不敢置信，看著清露，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