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最近幾次,祁笙卻也並非毫無收獲。他發現,只要現實世界有人呼喚千桃,就能夠將她從那個夢中帶出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都別想要帶走阿桃。”
他的阿桃,他的唯一。
祁笙眸中的執拗忽然又像極了一年半前,奔向懸崖的狐貍。
阿桃總以為,她會同化他,卻其實,怎麼可能改變得了他心底,根深蒂固的東西。
又或許,千桃本也是和他一樣的人。所以何談改變。
夜裡,冷風呼啦一下的吹過,想要從窗進入室內。然而糊在視窗的軟煙羅名雖雅緻,卻柔而不弱,也在盡它的職責抵擋著。
祁笙不知自己心中在想什麼,只是瞧著千桃睡夢中臉與錦被擠在一起的可愛模樣,享受著這樣的現世安穩,同時又為此不安著。
與此同時,林家同是不眠夜。
“我以為,你會長點兒記性,看起來,為父的話,你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林家主像是從不會笑,永遠一副正色的模樣,唇角自然的勾出些不滿的諷意。
林清慕低眉順目,也不爭辯:“是清慕的過失造成林家損失。”
“別!可別每次事情都不可挽回了,才在這裡認錯。”
林清慕目光盯著自己左手,只見他一手成拳,食指與拇指反複打圈。隨後身像是又往下伏了一些道:“是清慕……有愧父親期望。”
他當然明白,所有的辯解都是毫無效果的。
便是要為自己爭辯,也不得是自己發聲。
像是所有為自己爭論的話語,從自己的口中講出,便成了為自己推脫的藉口。
而借他人之口來,則反可能被作是,難看過眼方出口。
“期望?我對林家人可都是一視同仁。絕不對誰多抱期望。”林家主將目光移到林清慕身上,道:“我以為你該明白。”
“清慕明白。”這算是警告了。
林清慕似有些倦意,左右低著頭,也沒人看得見他是何表情,幹脆雙眼半寐著,以此解乏。
嘖,和自己父親談話,真是比跟那人類爭辯還要讓人傷神。
終於,本守候一旁的侍衛身左右搖擺了幾下,還是上前一步,‘撲通’一聲後,舉長槍跪在林家主面前。
“家主明察,今日這事,實不關公的事啊。”
林清慕的眉間因睏倦卻仍要這麼煎熬著而擠出扭曲的模樣,而那些疲憊感,因這句話似乎消散一二。
林家主卻看都不看那侍衛,只盯著林清慕,道:“看來,你能力不見得多大,人心,倒是收買的差不多了。”
若是平時,林清慕還能當做這是父親假意誇贊他。可配上那生硬的口氣,林清慕明白,這仍是在警告他。
不要玩兒什麼心思。
心思麼……
林清慕再度垂下眼睫。
“家主,我所言的均是自己肺腑之言。在場的都知道,是那人類太過刁蠻,又心機頗重,使計硬是是十車而非二十車。而這筆交易,本就不公,公若繼續堅持二十車,只會對林家造成不利的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