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祁笙而言,能夠收獲兩車糧食,也算是意外了。
意外所得,可不是賺了?
然而,想到千桃,想到五月與陳興,還有他至今成謎的娘親,祁笙也就沒有那麼多歡愉了。
不管他如今想的是什麼,心事也已經無人可分享了。
“那便談定了。”陳興偏著頭,覺得祁笙似乎比他意想中的,要好話的多。
祁笙卻已經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心思了,轉身道:“過兩日我會再來。”
“你就不怕,我翻臉不認?”陳興帶著笑。
“那正好。”祁笙本不太上心這件事情,自然也沒想太多,如今陳興自己提起了,便道:“立個字據為證吧。”
陳興便有種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感覺。
不過,他不喜歡欠別人的,給了祁王這兩車糧食,從此他與祁王也便沒有再多的關繫了。
事實上,他本就是中部人,哪怕皇室要徵戰,戰火也燒不到他那裡,他不過是被牽連了去。
而就算沒有祁王多此一舉,自己也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麼一想,陳興又改了主意:“可是我忽然不想給殿下這兩車糧食了,怎麼辦?”
祁笙靜靜看著,神色仍然淡漠。
在等著陳興繼續講。
“陳某忽然想起,自己也是中部人,其實就算暫時行動受控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不是嗎?”陳興還沒有想明白祁笙與蒼耳的關系。
按照那次晚宴的情況,兩人應當是極為親近的,可是現在看來卻又不像。
但陳興卻也沒法確定,這不是二人故意為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藉此反而收買了所有人的心。
“萬事不能否定意外。”祁笙冷哼一聲,道:“陳公能活到現在,靠的一定不是僥幸心態。”
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麼,既然陳興剛剛答應了,那哪裡還有反悔的道理?
陳興早料到祁笙雖然不獅大開口,但也絕不會放棄他這點禮,沒多再辯論。
最終,陳興還是簽了字據,而祁笙走時,神色恍惚了下。
如果這兩車糧食是作為他今日的補償,祁笙寧可將這些換成別的。比如,千桃還認識他。
祁笙眸中漸漸結了冰。
好的,不去想。
只要他要的不再是他心裡想著的模樣,他就會選擇放棄。
阿桃也不例外。
不……
是例外。
可他,忽然有些難過這樣的例外了。
“殿下慢走啊。”身後,陳興聲音慢慢,明明是他需要給祁笙幾車糧食,卻並不顯得有什麼不悅。
大概那些對陳興來,真的沒什麼重要的吧。
至少並不像他心裡的千桃那麼重要。
因為並不是萬分在意,才能夠失去的時候不以為然。而祁笙只能夠做到,看起來若無其事。
“風停了。”祁笙看見院內的樹梢,漸漸穩住了形態,還有幾片微微發黃的葉仍然在樹梢上,遲遲不願意落地成埃。
祁笙在想他心裡的人。
五月也在想,她多年來時時夢醒時分忍不住悲傷的事。
“柒……是你來了嗎?可我不想讓你看見我如今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