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陳興不知何時出現在五月的身後。
五月心神微顫,然後平定下來:“沒什麼。”
“沒什麼?你當我聾了嗎?”陳興哼了聲,鋒利的眸光像是能穿透五月:“不過是不想讓我知道罷了。”
“那又如何?”五月對於陳興的目光,不躲不畏。
陳興往椅上一坐,身體微微後傾:“怎麼,轉了性嗎?”
“我以為你只會順服。”
陳興斜斜揚起的唇角刺傷了五月的眸。
這大概就是人性的懦弱吧。她總以為自己是在遷就與寬容,實際上卻不過是欺騙自己。
五月啟口,聲音仍然帶著溫意,卻又不似平日那般:“興,你越來越過分了。”
“誰容許你這麼喚我的?”陳興原本的淡定忽然化為眸中的盛怒:“過分?還有更過分的,你不知道嗎?”
五月聞言,果然止了口,只剩下握緊顫抖的雙拳,和微微的瞠目。
有些事情,她以為選擇了接受,發生過後也不會再有過於明顯的強烈情緒。
但其實,並非如此。
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麼一條線,一旦過了界,要麼別人承受後果,要麼自己萬劫不複。
五月就已經在心底,將自己打入地獄。
她花了很長時間來平複呼吸,最後放棄言語上無謂的掙紮。
“我以為你還能繼續強硬下去呢。”陳興冰冷了眸。
五月不懂,為何他總是全然不覺得,也認識不到自己的行為,對於別人是傷害。
可這些話,她無法去問。
見五月陷入沉默,陳興起身,走進五月,低著眸光看向五月,指尖碰到五月的臉頰:“你這麼不言不語的,會讓人以為是我哪裡不對呢。”
口吻深情,竟像是情人間的低喃。
五月就那麼站著,也不後退。
她知道,自己就算退了,陳興也會上前一步,然後以更近的距離靠近她。
“你多心了。”五月開口,並不看陳興:“你沒錯。”錯的是她,天真錯付人生,又沒有認清陳興本質。
五月始終不懂,當年那個跟在她身後一聲聲‘姐姐’叫得親切的孩,何時起成了這般模樣。
又是為什麼,如此討厭人類,或者,討厭她。
“你這麼一,我更覺得是自己的錯了。”陳興又聲音染上柔情:“女的心思往往得反著猜的。我當年就是心太實了,才釀成錯。”
五月愣了,第一次聽陳興口中提起自己的不是。
而且他在那句‘當年就是心太實了’時,語氣神情都有一瞬間的變化。
心太實了,那不就是缺心眼兒嗎?
可比起心底的疑惑,五月抬眼撞見陳興的神情時,為那不知從何而來,明明是柔情卻又夾著冷漠的目光更為不解。
“你究竟想表達什麼?”五月微微擰了眉,心底並不舒服這樣的狀態。
陳興笑了,距離五月更近,氣息噴吐在五月面頰上,將她的腮染成緋色:“你都是我的人了,卻還問我想表達什麼。”
“我想著你該是都明白的。”
陳興就這麼直直看著五月,不知道是在看她的芙蓉美貌,還是想窺其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