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見林清慕不說話，仍在呆愣，便轉身。

“千桃姑娘，我，確實有事。”林清慕這才連忙道。

千桃於是頓了下身子，又轉了回來，淡淡道：“說吧。”

“我和白英，在同樣的職位上了。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那點兒值得殿下花這麼大的心思留住我。”林清慕當初沒有多想，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如今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最多，要就是會為母親的事情多費些心思而已。

最多，也就是暗處有那麼一點兒不為人知的勢力而已。

可那些對於蒼耳而言，根本都不值一提吧？

林清慕摸不透蒼耳的心思。

千桃卻對此毫不意外，道：“眼前的價值並非是最關鍵的。”

林清慕嗤笑道：“我連眼前的價值都沒有，他難道還能夠透過我如今，看出我以後有什麼價值嗎？”

“不。”她不是這個意思。

千桃搖了搖頭，卻不打算解釋。

林清慕便沉默半響，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他如今，心已經亂了，千桃的話又總是不明擺著告訴他真理。

“千桃姑娘，你能不能，再說的明白點兒？”

林清慕想看明白眼前的路，卻又看不明白。

千桃給了他一個隱約的方向，卻還是太難辨了。

千桃只得無奈，道：“他並不關心你如今能給他帶來什麼，只是不希望，你給敵方帶去別的。”

換言之，蒼耳並不是非要留住林清慕，只是為了防止林清慕去翻過去幫了北部。

雖說有點兒腦子的獸人，都不會這麼選擇，但蒼耳此次的行動計劃了這麼久，由不得意外出現。

“就算我不站隊，也不代表我就會幫人類吧？我與他們，又沒有交情！”林清慕對於蒼耳的想法，難以接受。

千桃則是聳聳肩，並不反駁，也不說別的。

蒼耳是有選擇權的，一切不過看他想怎麼選而已。

也許，蒼耳不過是一個興起呢？

他樂意，林清慕能把他如何？

林清慕說的這些話，最是無用。

林清慕神色頹唐，看著千桃，道：“那我如今，要怎麼樣才好？”

“不是要怎樣，而是你想怎樣。”千桃聽見林清慕那個‘要’字，就覺得他這樣的心態要不得。

明明是一個大男子，怎麼總是被這些瑣碎的東西給困住呢？

“但眼前，不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我需要的是解決方法，而不是……”

“能說的，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千桃打斷林清慕，道。

“可我沒能夠聽明白。上次千桃姑娘告訴我那話的時候，我後來確實是想明白了的，但是那些話放到如今，我卻又不能夠從中得到啟發了。”

“我感覺，無論怎麼做，生活總有一張大網，讓我無法逃脫，無法遠走。我不過是陸上的魚兒而已，被上位者養在汙水裡。”

千桃繼續緘默著，垂眸聽著林清慕的話。

林清慕接著道：“我覺得那些積極向上的話，我其實自己也都知道，可我卻做不到。”

又來了，又是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