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姑娘，如果我們都這樣了，那麼軍心怎麼能夠穩下來？”賈平看著清露，試圖說服她不要這樣低沉。

清露吸了口氣，卻還是振奮不起來：“抱歉，平叔。”

“我見識過章南的能耐，我最初與我爹孃說的時候，他們不相信，就是因為章南從中作梗。”清露眸光閃爍，道：“我的爹孃從來都是無條件站在我這裡的，他們都可能不相信我。那麼，平叔，你覺得民眾，對北部，有幾分信任？”

“這……”賈平自然給不了答案，只能嘆氣道：“清露姑娘，我們不要做這些猜測，可以嗎？”

“有些猜測並不能給你幫助，只會讓你更加迷惘。我們要相信自己的臣民，也要相信，對的就是對的，不是誰能夠輕易改變的。”

清露終於挺了挺後背：“平叔，你說得對。”可是，清露還是難以相信。

而如今，卻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否則，他們還沒有面對難題，就先被這個難題給難倒了。

清露仰面長嘆：“真想不到會在這種關頭出事。”

“如今最緊要的是，就是穩定軍心。”賈平對清露道。

“沒錯，所以我覺得，等到今晚他們行動鬼來了，再告訴他們。一直瞞著是瞞不住的，但是這時候，顯然不適合讓所有人知道。”清露也知道軍心有多重要。

賈平最欣賞的就是清露這一點。

總是能夠認清楚現實，總是知道應該做什麼。

不像那群年輕人，雖說一個個自持孤勇，卻只是有勇無謀罷了。

就像現在，夜襲或許能夠給他們帶來短暫的好處，可長遠來看，北部是耗不起的。

但北部也急需連續的勝利來讓軍中人有信心面對中部。

一場兩場，還是太少了。

“平叔，很抱歉，因為我，給北部添了這麼大的麻煩。”清露最後還是覺得愧疚。

賈平覺得，這完全不是清露應該愧疚的。

他嘆氣，安慰道：“清露姑娘，這件事情錯不在你，你不必抱歉。”

“可是事關我。”清露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章南如今也還只是個無名小卒：“他畢竟是因為我，才曾經坐在了那個位子上。”

“清露姑娘，你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真正的選擇，卻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是章南自己背叛了北部。”賈平試圖說服清露。

清露卻還是會怪罪到自己頭上，她道：“可正是我給了他機會。否則，連機會都沒有，也就不會有如今這一切了。”

“清露姑娘，你要知道，就算沒有這件事情，也可能會有別的事情。這世界上，我們料想不到的事情很多，不好的事情更多。若是每件事情都歸根到自己的錯上，那麼，什麼是對的？”賈平嘆聲道。

頹喪地坐下，清露點點頭，又搖頭：“但這件事情，我確實有責任。其實幾月前離開北部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章南有些不對勁了。只是我那時候還不確定，才沒能夠提出來，沒能夠揭開章南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