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著,在山林中或單影或成雙的時而飛著,時而停於枝頭,樹林陰翳,絲縷柔暖的光透過枝葉繁茂打落在地面上,斑駁出稀稀疏疏的光點。
祁笙貓著身,身上塗滿綠色的汁液藏身於山林中。
幾只肥兔悠然蹦跳著路過,還不知危機。
祁笙的血眸中劃過微光,身體在這時一躍而出,前爪一揚,面前的兔已經斷了生機。
祁笙收好獵物,心滿意足的去溪邊洗去身上沾染的血跡和植物汁液。流水沖刷,一隻毛色雪白的狐貍漸漸現了形,映在泛著碧色的水面上。
祁笙正要離去,忽然看見不遠處躺著一人,身形似是女,半個身栽在水中。
許是落單的雌性?但族中怎麼會讓雌性落單?祁笙心下疑惑,腳步已經不留意間靠近。
“唔……”千桃無意識的嚶嚀,心口窒息一般的難受,牙關冰冷的發抖。
……冷?撒哈拉沙漠怎麼可能會冷?
意識漸漸清醒起來,千桃睜眼,發現自己上半身都埋在水裡,不難受才會奇怪。
爬起身來,千桃便見眼前一隻濕漉漉的……狐貍?
女生總是天生對毛茸茸又萌萌噠的動物毫無抗拒力,只可惜千桃流落非洲後就再也沒見過稱得上萌的東西。眼下見了,不由心喜。
祁笙默默待在原處,在想面前的雌性是會對他面目嫌惡,或是退避三舍,但緊接著,就瞧見千桃緩緩蹲下身,像是怕驚了他,然後忽的一把抱住他。
“真的是狐貍啊……”千桃如願以償把狐貍抱入懷,樂得眉目一彎,像是新生的月牙兒,祁笙一時忘了掙脫。
而祁笙沒想到的是,而後千桃便開始捏捏泛著一圈肉粉色的狐貍耳朵,摸摸尚未幹透卻依舊綿軟的毛,戳戳祁笙鋒利爪中間的肉墊,玩的樂不釋手。
這祁笙怎麼會樂意,整隻狐貍不斷扭著身要掙紮開來,但或許是又不想傷了眼前這個眉清揚,目婉兮的漂亮雌性,祁笙終究是有些畏手畏腳,加上千桃死死緊扣著,一時間一人一狐僵持著,隱隱竟是千桃佔了上風。
“放手!”終於,祁笙聲含羞惱,口吐人言地警告著面前的千桃。
千桃愣住,不確定自己的想法,但祁笙很快便又道:“你最好別讓我第二次。”排擠欺負他的狐貍多了去了,但對他像這種上下其手的,她卻是第一個。
千桃瞧見祁笙紅眸中的冷意,意識到他的不樂意,勁道不由一鬆。同時想起自己還在基地時去密室看到的,再抬眼看看周圍。
眼前綠樹環繞,芳草競生,群鳥翔集,伴有流水聲澗澗。天空是畫冊中的蔚藍,陽光是從所未見的和暖卻不灼人,雲朵潔白著又染上淺淺的金色。
絕不是荒草都難以遍地的二十三世紀能有的。
她穿越到了異世界……
千桃嘖嘖嘴,短暫的驚異後便是一陣欣然。她還活著。
而就在剛剛那一會兒,跳出千桃懷抱的狐貍則身邊縈繞起如煙如霧的白芒,幻化成一位黑袍的少年。
五官硬朗,一雙眸渾然生成的暗紅色,只是眉目間蘊有冷然,千桃覺得他怕是對她剛剛的舉動還耿耿於懷。
千桃再看自己,身穿的是她十幾歲還在基地時喜歡的一套天青色古裝襦裙,而水中映出的面容更無疑是她自己。
這如果不是巧合,是不是太詭異了?
但目前,千桃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先接受眼前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