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清露，千桃在房間內，不由長嘆一口氣，隨後整個人攤在榻上。

“人類……真是麻煩。”祁笙閉了房門，想到清露，想到一路上還得照看著她，沖千桃道。

千桃下意識以為他在自己，脫口而出：“什麼麻煩？我怎麼了……”

“沒你。”祁笙很快解釋，然後道：“是你費盡心思救得那個人類。”

“……好吧，我現在也覺得她很麻煩。”千桃無力反駁。她當時就是一時心起，本以為不會有交集，誰知道會這樣。

隔了一道牆的隔壁。

清露看著木盆中水面上映出自己的臉龐，因為這些日的受難，原本圓潤的下巴變得尖尖的，面容消瘦，膚色泛著不健康的蠟黃。

盡管她仍然依稀可見從前的如花美貌，卻到底像是玫瑰離開了水，只會迅速的枯萎。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個麻煩，她只是，想要表現得不那麼招人喜歡，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有人惦記著她了？

但她表現得很煩人的話，會不會被那兩個獸人所厭煩，然後拋棄她呢？那樣，她就要錯過唯一可能回到家鄉的機會了。

清露在水中的臉皺了皺。

她只是個初離家還不懂世事的女，想要努力保護自己，卻總是舉作拙略。

“真是傻。”清露看著自己，臉不由皺巴的更厲害了。

“確實。”祁笙對千桃的話表示認同，同時道：“她像是把我們對她的好當做是理所應當。可是沒有誰有義務救了她就要一直管她吧。”

“但你現在不還得靠她提供訊息嗎？”人畢竟是千桃救得，千桃下意識想要維護一下：“而且……她只是個沒長大的孩而已。”

因為從前的生活太安樂，才會有現在的性。

可她盡管不太喜歡這樣的性格，卻想要維護清露的美好。

一種無謂的寄託。

“……她看著，該有二八年華了吧。”祁笙戳戳千桃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不由道。

“是啊。”

“那你多大？”

千桃眨了下眼，眼珠轉了一圈道：“可能……十三歲？”

十二還是十三她實在也無法確定。但是千桃總歸是不樂意承認自己很的事實。

她心理上，分明不是十幾歲的少女！

“那她是孩，你是什麼？況且，我也不過才十五。”祁笙有些好笑的瞧著千桃。

千桃扒開祁笙在她臉上作怪的手，臉上不情願：“我還沒斷奶呢，行了吧？”

做個沒長大的孩，有什麼不好的。

千桃多想能夠回到她仍是稚的時候。

可惜越是美好，越是惹人嚮往，也越是容易被打破。

有太多的東西，她都只能來得及去回憶。

“好了，正事。多了清露，我們還要像之前一樣趕路嗎？”千桃雖然覺得祁笙的背是足夠寬的，可是她沒資格替他做決定。對千桃來，後背……總是意義不同。

“不。”祁笙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帶著千桃趕路，是他心甘情願。

可清露，他為什麼要對她自降身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