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蒼耳應下,狀似沉思,片刻後道:“通北道上,是否鏢局不接活?”
“這來,確實是一大麻煩。前些日欲行之時,我陳家本備的八車就被搶去三車。此次覲見殿下,內心誠多惶恐。”
“哦?陳家也算是一方虎蛇,怎會被截貨?”
“殿下這才是誇大了。陳某這家,若同中部林家相比,還是相差甚遠的。”陳興言畢,瞥向林家的方向,目光微涼。
蒼耳似有察覺,規避話題道:“既是提到了這個問題,那便不得視而不見。即日起,我中部會專門設立護送隊,撥部分軍中士卒過去。”
“陳某不勝受恩感激。”陳興唇角一揚,達到目的後,恣意的坐著。
他環視著在場的獸人。似乎除卻南部,都有人來,思及此,陳興不由眯了眯眸。
南部可是野心大得很。這次,就這麼任由他們,與中部抱成一團嗎?陳興可不覺得他們有那麼大的底氣。
按理,共贏其實才是最好的結局。
可南部不作為,怕是此次有問題。
一邊思索著,陳興忽然撞見了一道嫌惡的目光,凝眸定看之下,陳興心覺有些眼熟。
想想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了那個女,只嗤笑一聲偏過了頭。
清露依舊盯著陳興,想起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心底一片冰冷。
害了人的人,永遠不會記得自己害了誰。
“今天,熟人不少呢。”千桃與祁笙本就坐在一起,稍稍側一下身,就能夠咬耳朵悄悄話了。
祁笙當然也看到了那些略感熟悉的面孔,其中,第一眼看到了白英。
“我見了。”祁笙收回目光,並不願多停留。
千桃偶有一瞥見到了白英,心下有些瞭然,看向祁笙平靜的目光道:“你看起來並不恨他。”至少沒有千桃想象中的那麼強烈。
“我討厭他。”不恨,但是討厭。
大概人總是會成長的。從前總以為有些仇恨會懷揣一生,最後卻發現,不知不覺間,因為自己的強大,那些人就變得不值一提起來。自然也就,提不起狠了。
不需要畏懼,自然就不會有很。
可不恨,卻又不能是當做平常人。
那些過去的過往,有多少人能夠當做是無關緊要的往事。現在回想起來,祁笙已經記不得一年半前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因為他變了太多。
他所能夠記得最清楚的,應該仍是千桃那一句‘把你的爪牙露出來給他們瞧瞧。’還有另一句‘我看誰敢動他。’
阿桃為什麼特殊,因為她是第一亦是唯一。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想得開。”千桃曾經想著,祁笙的父母是被火狐族殘害而亡,又加上祁笙十多年的遭遇,他怕是不會放過火狐族的。
“不。”祁笙閉眼,掙紮痛苦:“我還是要找火狐族,討個法的。”
“……嗯。”總需要一個了結。只要不是你死我活的爭鬥,千桃都能夠接受。
但有時自私的想想祁笙所經歷的,又覺得這樣,他那麼多年的煎熬,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