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終於是回過神來,皺眉問道:“露露,你怎麼了?”
瞧,剛剛她回來,都沒問候一聲,這下就來了。怕是不是為的她,而是為的書棋吧。
清露忽的紅了眼眶,低下頭。然後壓抑著情緒對章南道:“抱歉,我想起些曾經的事兒。我應該把那些忘了的,我現在都有你了。”
語氣中,滿滿是歉意與愧疚,與方才面對書棋,又是兩個天地。
章南本以為會聽到清露耍脾氣,卻不料清露更多是覺得對他有愧。
當下也只能是道:“沒事。”盡管最初章南厭惡清露的脾氣,只是有所圖才接近她。但偶爾細想之下,清露待他,真的是很是用心了。但可惜了,一些最開始他就沒打算握在手心的東西,註定得被辜負。
而她清露,就是那個,被挪置在一旁的。
清露想,她其實一直都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
啊。
而坐在高處的千桃,看著殿中的女水袖揮舞,卻根本心思放不到那上面。
心中總覺得有目光在看著他們,還不在少數。
按理,這沒什麼奇怪的。可千桃,本能的感覺到一些危機感。
像是黑暗中有一隻惡狼,正勾唇算計著,藏刀的笑著,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盯著他們。
“今日你二位可算是遲來了。當著這來自各地的賓客的面,祁,你可不能沒個表示。”
祁笙與千桃本以為他們已經夠醒目了,接下來不要引人注目。
可蒼耳再度提及,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到了他們身上。
祁笙眸光微沉,很快收斂起來,執起一卮酒,道:“無以謝罪,與內自罰一杯。”
千桃跟著祁笙的動作,同樣兩指一動捏住酒盞。低頭欲飲間,千桃不動聲色的轉動眸光,在遍是人影的殿內試圖找出剛剛那道不善的目光。
最終,千桃視線停在了齊孟妍所在的位,心下很快否認。
不對,是這個方向,卻不是這個獸人女。
而齊孟妍身後有一簾幔遮掩,千桃只得暫且作罷。
有時候看似複雜的事情實則簡單,而看著簡單的事情卻也複雜。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誰也沒法斷定。
可真相,卻也從來不是絕對的,誰知道現實會不會忽然間反轉。
千桃覺得,她大概天生就不適合這些勾心鬥角的東西。
可蒼耳究竟是何用意……
在經過短暫的開場後,氣氛漸漸活絡起來。
“殿下,我陳家地處偏北,來慚愧,生在中部卻不曾得見殿下。今日一見,果是英武之姿,成大事之相。”陳興五官並未見得有多出色,可勝在拼湊在一起顯得和諧,配上淺然含笑,倒也討不少女歡心。
蒼耳並未有多動容,心知是客套話。可誰不希望聽見好話呢,當下也是笑道:“陳公抬舉了。”
“陳某此乃實話。”陳興正色,然後忽的想起什麼般,招手道:“險些忘了,此次前行,我陳家特意準備了五車的特産向殿下奉上。今後還望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