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也是靠著手中的劍支撐在地,才沒有倒下去,只是眼中也是帶著隱隱的驚恐。
北宿夕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羅生雙手環肩,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嘲諷的勾起了唇,這樣就受不了啊,果然都是些養尊處優的人啊。
玄景在掠過紅妝時,眼底劃過一抹不忍,卻很快被他斂去,消失不見,像是看錯了一般。
包括站在兩人身後的所有人,看到這樣的血腥,哪怕就像身臨其境,眼中也沒有一絲的波動,盡是薄涼,冷眼看著這場殺戮,冷眼看著他們面前那些人慘白的臉。
“真弱。”等一切回放結束,寒雪看著那幾人驚恐的神情,圓圓的眼睛裡盡是嘲諷,轉頭看向北宿夕,看到北宿夕眼裡的冷意,抿了抿粉唇,化作一道銀光回了空間,“主人,我去陪白焰了。”
亭子裡再次安靜下來,微風拂過,吹的小湖中的荷葉沙沙作響,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意籠罩在眾人心頭。
西冥軒看著北蓮月跪倒在地隱隱發抖的身體,眼中情緒晦澀不明,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握起,又松開,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心卻像籠了一層烏雲。
或許該結束了吧,總歸一切是他先開始的,也該由他結束了。
行之似是察覺到了西冥軒的情緒,看著北蓮月,眼裡閃過掙紮,隨後又歸於平靜,只是輕嘆了一口氣。
西冥軒再次深深的看了北蓮月一眼,然後閉上眼轉身離開了亭子,行之也緊隨其後。
此時除了墨無華,也根本沒有人留意到他們的離開。
在偏院的納蘭明月也察覺到了外面動靜,卻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安心的擺弄著院子裡的藥材,看著院子門口沉寂的風信,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如若知道當初的藥是用了這樣的代價得來的,不要也罷啊。
再回到亭子裡,紅妝和暖玉依舊還在幹嘔不止,整個人虛脫的幾乎趴在了地上。
迦南、安易兩人也是強撐著自己站著,可眼中恐懼的神色卻是怎麼都壓不下去。
北蓮月低著頭,手撐在地上,指甲幾乎刺進了地裡,身體不知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顫抖著,突然她的手狠狠地攥住,猛地抬起頭,眼裡迸發出兇狠的光芒,隱隱夾雜著幾抹恨意,“為什麼!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啊!”
她的聲音之大,夾帶的情緒那麼明顯,讓亭子裡本來就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難捱,墨無華因為北蓮月惡劣的態度,眼裡閃過一抹嗜殺,卻在北宿夕握緊的手中,壓了下去。
羅憶看著情緒失控的北蓮月,眼中極快的閃過不解,又看到迦南的樣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又低下了頭。
聽到北蓮月近乎憤恨的質問,北宿夕斂下了眸,遮住眼中的情緒,冰冷的聲音回蕩在每一個人耳中,“為什麼這樣?你問的是哪樣呢?是為什麼屠了一座城,還是為什麼要給你們看一遍屠城的過程?”
“那日,我差點死在那裡,而現在我去還回來,哪裡不對?”
“況且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北宿夕身上的冷意遍佈在每一個人身上,她看著那幾人愈發慘白的臉,冷冷的勾了勾唇,握緊墨無華的手,站起來徑直穿過他們,離開了這裡。
“活了十幾年,我以為你們早就應該明白了,這個世界適者生存,那日他們不死,或許明日死的就是我,而我還想活。”就只能他們死。
“我從來不是一個良善之人,當初你們跟著我,從來不是我求的,今日你們也已看清了,之後去留,自便。”
北蓮月聽著北宿夕說完,本來略有些猙獰的情緒一下子消失,瞬間變的惶恐不安,在北宿夕走過她身邊的時候,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