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太歲的事,我與王爺一樣,只能等,還有兩天不是嗎?石凌那小子出不了大問題,我估摸著此刻正往回趕著呢。”
“至於那邪血玲瓏,王爺不是早有安排了嗎?鎮靈獄附近,最近可吵嚷得緊,我是隔著十里地都能聽見慘叫聲啊。”
蕭天南沉聲道:“邪血玲瓏所煉製出的‘血無常’,已經跳出五行之外,等閒手法都無法將其殺死。能將其徹底滅去的,只有陰陽兩焰。陽焰是可遇不可求的至陽天火,陰焰則是妖帝級別的大妖以本命丹元祭出的太陰幽焰……”
“如今我們取妖修心頭精血,輔以地火來煉製妖血陽炎,我知你不喜這手段,但現在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其他替代辦法嗎?我哪怕現在派人去積霧山請,能請到的機率也是幾乎為零吧。”
“鎮靈獄押著的那些妖修,有的還是五十年前入侵泛古的罪兇,手底下的人命不下千萬,如今受這點罪又算得了什麼?”
嵇伯瑜不為所動,淡淡道:“那裡面,終究有些只不過是路過赤離,並無甚大惡,如此死法,終究無辜。”
蕭天南微閉著眼:“事有輕重緩急,只要能保下七星城這數百萬民眾,區區一些妖修,殺便殺了。我蕭天南三個字裡,沒有什麼婦人之仁可言。”
嵇伯瑜眉毛微蹙,顯然也無法找出什麼合理之辭反駁。
他沉默一陣後道:“你們煉製的妖血陽炎,別說比擬至陽天火,就算與太陰幽焰相比,也還差了點火候。”
說著,他取出一個玉瓶放在几案上道:“這是我門中祖師留下的最後一瓶神凰血,加進去的話,應當堪比太陰幽焰的威能了。能少殺點還是少殺點吧。”
神凰血?!
蕭天南神情肅然。
他知道這小小一個玉瓶有多貴重。
放到外面,只怕連隱世九宗的人都要覬覦三分。
他拿起那玉瓶在手裡摩挲了一番後道:“凰鳥早已在泛古絕跡好幾百年,除了隱世九宗外,也唯有你牧藥門能有這份底蘊了。”
“隱世九宗才是真的家大業大,要是王爺能調得動他們手裡的東西,此番我也不用大出血,捐出這點淺薄家當了。”嵇伯瑜伸了個懶腰道。
蕭天南笑道:“如今的局面,隱世九宗的生存空間早已被世俗王朝壓縮到了其底線,再動他們嘴裡的東西,估計就得聯合起來跟我們拼命了,得不償失。要想破去這條底線,我看得等到泛古什麼時候出下一個風青炑了。”
“這不就是王爺一直想看到的嗎?”嵇伯瑜朝蕭天南擠擠眼道。
蕭天南臉色立馬變了,正欲再言,嵇伯瑜已經朝他揮了揮袖道:“隨口說說,王爺不必當真。夜深了,老夫先告退休息,明日還得一早去等石凌那小子呢。這倆小子,打從王爺把他們推到我這裡,真是沒一個叫人省心的。”
看著嵇伯瑜嘟囔著離去,蕭天南掂量著手裡的玉瓶,不知怎的就笑了。
……
鎮靈獄中。
早已甦醒過來的白啟靜靜坐在牢房之中閉目調息。
從他在滄浪河岸八門聚神闕,一舉踏入漩境以來,就一直處於追殺蒼虞修士的路上。
他不知日夜,不知疲倦。
只覺耳邊的風愈急,手中的刀愈快。
眼中的世界則是愈來愈紅。
到最後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是自己在手執驚邪刀殺人,還是驚邪刀在帶著他殺人,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自己刀下。
如今終於安靜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入境以來,體內所結成的萬靈星河,不少地方流轉起來已經有些晦澀,有的靈氣更是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四處亂竄。
雖然無人指導,但他隱隱約約覺得現在的狀態肯定已經很糟糕了,繼續發展下去的話,絕對會影響自己的修途。
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