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石閭從十八拐下去後沒多久,他就到了黃極觀,本來是興高采烈地過來通報石爺氣息穩定之事,結果卻被滿臉血痕的石凌和一地的碎石嚇了一大跳。
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後,他二話不說便收拾東西,連拖帶拽地把石凌往山外趕。
“石小叔,”石凌回過頭,討好地笑道,“要不你在寨子裡隨便找個地方,把我藏起來吧。”
石開陽眼睛一瞪,指著石凌劈頭蓋腦地罵道:“藏你個大頭鬼,你瞧瞧你身上這些傷,還想回寨子裡被石閭那小子摁在地上摩擦嗎?事情已經夠多了,你就少添點亂。”
石開陽越說越氣憤,手指差點戳到石凌臉上:“你這笨小子,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那老道士要是不在觀裡,你就機靈點早點離開啊,還傻等在那幹嘛。捱揍也是活該!”
石凌皺著眉頭躲閃,心裡暗暗嘀咕。
可不是捱揍那麼簡單,石閭明明是對自己起了殺心的。
他不敢告訴石開陽事實,怕他知道了氣憤不過去,衝動之下去找石閭算賬。
石開陽見石凌不說話,看到他一臉的傷,又悻悻收回了手。
四處望了望後,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塞到石凌懷裡,揉了揉鼻子道:“這個你拿著,在外面不比寨子裡,別捨不得用。到集鎮尋到那小雜貨鋪了,只要報我名字就行。那掌櫃來山裡收過好多次山貨,為人和善,跟我熟得很,定然會收留你,去了記得要手腳勤快點。”
石凌瞧著石開陽煞有介事的樣子,疑惑著開啟那小布包,只見裡面裝著兩顆泛著金光的珠子,還有七八塊指甲蓋大小的金豆,他驚呼道:“好你個石小叔,偷偷攢了這麼多鉉金豆!竟然還有兩顆鉉金珠!唔……”
石開陽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緊張道:“你作死啊,小點聲!這是我偷偷存起來的老婆本,不要就還給我!”
石凌心中一暖。
這些鉉金豆、鉉金碎估計是這漢子這麼多年流了不知道多少血汗才攢下來的,拿給他倒是一點都沒有保留。
他撥開石開陽的手,嘻嘻一笑把布袋子收進了懷裡道:“要呢要呢,只不過你這老婆本給了我,以後兩隻手上的老繭只怕會越來越多,越來越糙啊,萬一磨出血怎麼辦?”
“你這臭小子!”石開陽老臉一紅,伸手欲打。
石凌假裝受怕一樣趕緊躲開幾步。
“哼,行了行了,別鬧了。快走吧,還要趕路呢,等下到集鎮都天黑了。”石開陽氣呼呼地道。
“哦——”
石凌長長應了聲,回頭望了望蜿蜒的山路,眉毛不自覺輕輕皺了起來:“我要是有事想找你咋辦呢?”
“雜貨鋪要是派人進山收山貨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託他帶給我,我也會把大護寨的訊息傳給你的。”
“對了,說起來黃極觀那老道士的什麼草藥精華可真是厲害得緊啊。你沒瞧見青禾長老當時看到石爺撐過來時的表情,嘴巴都快塞進一頭牛了。也不知道那老道士還收不收徒弟……”
石開陽說到最後,望向石凌的眼裡已經開始撲閃著光芒。
“不行不行,你太老了,而且我師父世外高人,收徒很講究,只收我這種雕兒大又沒用過的好少年。”石凌趕緊幫自己的便宜師父推辭掉。
金剛篆紋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要是沒有自己的生機液,又不像黃老仙那樣能識別靈藥,估計就是用一次躺十天,用十次起不來的那種。
想到這裡,石凌突然心裡生出一絲疑惑,或者說莫名的恐慌。
黃老仙曾說,創制原道六篆的遠古大能最後因懷璧有罪而亡。
這其中緣由,是不是因為他運使金剛寶篆時肆無忌憚地透支生機,然後又借天命寶篆,把這副作用轉嫁到他人身上,如此才惹了眾怒,最後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