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笙嫌棄地避了避,義正言辭地批評道:“你怎麼跟個蛆似的拱來拱去,沒瞧見對面帳篷裡蒼虞那群狗崽子一個個坐得筆直的嗎?咱麼現在代表的可是整個戟州精英中的精英,不能輸了氣勢,丟了赤離的臉。”
“你個頌離堂課績墊底的人還有臉說榮譽感?隔這麼遠他們看不見的,不給我說,我撓你癢癢了啊。”石凌又使勁搗鼓了下他。
柳長笙被他煩得不行,罵罵咧咧地把手伸進自己衣服內裡,扯出來一張畫滿陣紋的符布,扔了過去道:“貼肚子上!”
石凌拿著那塊符布,只覺觸手溫暖,像是一團小小的火爐,趕緊依言而行。
符布剛貼上,他立馬感到一股暖意從小腹位置散發出來,一路蔓延,周身很快暖和起來。
石凌舒服地撥出一口氣,又怪責道:“這玩意是啥?你他孃的也太不夠義氣了,這麼好的東西不早點拿出來,害我白挨這麼久的凍。”
柳長笙往旁邊瞧了瞧,見沒人注意,輕哼道:“這是我特意為我的小靈淙發明出來的煦陽陣,溫馨一點的名字叫暖寶寶。戟州冬日寒長,她沒日沒夜貼著,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我。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憑啥給你用?”
暖寶寶?
誰是誰的寶寶?!
石凌目瞪口呆,強忍住嘔吐之意,嘆道,“都說人歷經生死之後會變很多,我發現你什麼都沒變,就是這臉皮厚得可怕。”
柳長笙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於跟你說道的神情。
兩人正說著,正中央帳篷坐在主位上的人端起桌上的玉杯,緩緩站了起來。
“西野王周途勞頓,本王先敬你。”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石凌是第一次見到這赤離西疆的王,好奇地伸長脖子打量著,想看清楚這有“鐵血剛烈”之稱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由於距離較遠,看不真切,但即使這樣,也不妨礙他感受到這一方霸主的偉岸了。
他嘖嘖稱讚,一旁的柳長笙補充道:“也被咱家王爺風采折服了吧,我這輩子啊,最崇拜的就是他了……”
“赤離西疆是他一手打下來的,這等豐功偉績足以名垂青史,但凡有點熱血的男兒都會崇拜他了。”石凌點頭附和道。
“你扯這麼遠幹啥,我崇拜的是他總共有十七房妾室,半個月都不帶重樣的。”柳長笙望向蕭天南的眼裡全是光彩。
石凌:“……”
左邊帳中,見到蕭天南舉杯,坐在首位的叱羅燁誠惶誠恐地捧杯站起,先飲下一杯後,又滿上,再飲一杯:“能得王爺厚愛,一睹湯鉞王墓千年壁畫群真跡,實在是小王榮幸,何談辛勞,當敬王爺。”
石凌默默評判著兩人,小聲道:“這王與王高低之分可真明顯,西野王不僅個子矮,賣相還有些猥瑣。”
柳長笙深表同感:“那可不,雖然都是王,地位可不一樣。一個西野,一個定西,咱王爺在名號上就壓了這小矮矬一頭呢。”
小矮矬?
石凌忍俊不禁,轉念一想,卻也覺得恰當得緊。
試問連親兒子都能出賣的人,不是矬是什麼?
酒過三巡。
叱羅燁手一揮,有穿著得體的禮節使舉著本燙金紅帖,恭恭敬敬地呈送到了蕭天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