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錢前幾天就該送過來的,但是您也知道過年嘛,都很忙,我這兩天天天應酬,沒時間過來,所以就今天來了,呵呵。”胡兵笑了笑。
張梅也是想起來,似乎確實是這樣,當初我找她拿錢,說是要跟胡兵一塊兒做生意,乾啤酒廣場,而胡兵的啤酒廣場乾的也確實是不錯,收益挺好的,所以現在分下來錢,也是正常的。
這筆錢,並不是說胡兵給我們的,而是我們應得的,所以張梅想了想,也就說道:“哦,我知道了,那這錢我就收下了,回頭張閻回來,我告訴他一聲。”
“行嘞,阿姨,”胡兵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崔仲一那邊兒的錢,我還沒給他送過去呢,現在得再跑一趟。我也就不在這兒跟你嘮嗑了,先走了昂!”
“嗯嗯,行,開車路上慢點兒。”張梅笑著把胡兵送到了門口,看著他開車離開之後,才慢慢轉身回到屋裡。
張梅看著那信封裡的錢,也知道當初我投給胡兵的錢,其實只有一萬多是家裡的,其餘的錢都是我借的。也就是說,這大半年,啤酒廣場分下來的錢也只是給我們回了本,並沒有帶來太多的利益。
但是,這也只是暫時的,因為一個來說,本都回來了,後面啤酒廣場幹出來的盈利,全都是我們躺著賺來的錢,不管怎麼樣都是賺的。而且現在胡兵的啤酒廣場經營有方,每天都人滿為患,租金也是水漲船高,每次籤合同都得漲價。畢竟外面想話大價錢來租攤位的人大有人在,不可能一直以剛開始的價格往外租攤位,胡兵也不是搞慈善的不是?
如此一來,下一年分的錢肯定還會更多。今年是七八萬,明年可能就得有十幾萬。也就是說,現在我光憑啤酒廣場的乾股,每天什麼都不用幹,就能得到一個大城市白領的工資。
如此說來,其實我們家已經算進入小康了,因為啤酒廣場這裡的錢僅僅是個小頭,採石場那邊兒的分紅才是真正的大頭。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家一年的收入,肯定是已經超過了百萬。
張梅看著茶几上那信封裡面的錢,慢慢坐在了沙發上,欣慰地笑了笑,低聲道:“孩子大了真的是出息了,隨便折騰折騰,一年掙得錢都比我一輩子掙得都多。”
張梅心裡的心情很複雜,既欣慰,又失落。欣慰自然是我們家這兩年的功夫裡,真的是比以前強太多了,而失落的是,讓家裡發生如此改變的,是我,而不是她。
她真的是很想為家裡做些貢獻,所以她每天那麼努力,那麼拼命。而結果,她並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這種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的感覺,讓張梅心裡像是壓了塊兒石頭一樣,讓她喘不上氣來。
但是很快,張梅就察覺到這種感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心情而產生的,而是確實存在的。
她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側腹又隱隱作痛起來,並且這種痛感正在逐漸放大,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雖然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這種疼痛的張梅依舊是被這痛苦折磨地捂住了自己的側腹,然後蜷縮在了沙發上,滿臉的肌肉都扭曲起來,臉上的冷汗黃豆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似乎今天的疼痛,遠比之前的更為猛烈。一直持續了二十分鐘,這種疼痛才逐漸消退,而張梅也是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重重喘息著。
良久之後,張梅才慢慢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去了,如此一來感覺才好了一些。
張梅鬆了口氣,然後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那個裝滿錢的信封,就這麼出神地想了得有十分鐘,才下定了決心一般,回身到臥室,換上了身衣服,帶著一個包,揣著那幾萬塊錢就出去了。
我……還想活……
這是張梅心裡的吶喊。
……
一個小時後,張梅坐在某醫院的科室內,而坐在她對面的醫生,則是之前給她檢查出問題來的那個大夫。
“怎麼樣,醫生,跟之前比,是不是又惡化了?”張梅看著醫生冷峻的臉色,心情十分忐忑。
醫生看著手裡的ct報告,點點頭,說道:“對,比你之前查的還要糟糕。別人查出來,要麼保守治療,要麼化療,反正肯定是要採取一定的手段來治療的,你也不接受治療,直接就走了,病能不惡化嗎?”
頓了頓,醫生繼續嘆了口氣說道:“而且,這種病,本身就該養著,我看你這半年肯定沒少忙吧?人本來就容易忙出病來,你這身體本來就不好的,還這麼折騰,病情肯定加重了。”
張梅苦笑一下,說道:“家裡苦,也沒錢治病,而且我還得養家……”
“你這種說辭,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了!”醫生打斷了張梅的話,低頭在病歷上寫寫畫畫,“身體才是最重要,錢這東西,用來續命,那才是最值的投資。不過話說回來了,也怪不得你什麼,畢竟現在的政策,老百姓就是看不起病……有時候,人是可以救回來,但是就是因為沒有錢,只能一拖再拖,把人都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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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梅聽了一聲的話,心底更是有一絲涼意。
沉默了片刻之後,張梅問道:“那醫生,我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