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川,一個活著的“死人”,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我走在人群中,沒人注意到我與他們不同。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已經一片荒蕪,我的意識已經錯亂,甚至我的靈魂也空洞了。
曾經有一個“惡霸”般的人物闖進了我心裡,開始在我的心裡伐木築屋,耕田放牧。她是踏著那麼一兩次不經意的目光,穿過我的雙眼,直抵我心裡,便開始了一番作為。
我喜歡她在我心裡鬧騰,越鬧越大,以至於心裡沒有了一片新土。後來,心裡開始天翻地覆的變化,時間一久,荒蕪蔓延開來,從此便不再有春暖花開。她也不知去向,心裡竟立起來一座墓碑。可是,心底留下的痕跡終究是磨滅不掉,荒蕪依舊。
關於我的意識如何錯亂,我的靈魂如何空洞,我又是如何從一個正常的人淪落為妖,這卻是一段漫長的意識旅程。
請不要怪我嘮叨,我將為你娓娓道來,這要從那晚我做的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說起。這夢很長,長得我已經忘記前頭的部分。我在夢裡看到一團黑乎乎的醜漢,這醜八怪似乎有一種欠揍的氣質,讓我見了就想揍一頓,果不其然,我便以一身黑衣蒙臉的侍衛形象出現了,並且迫不及待地抓起那黑漢使勁地往地上砸去。至於為什麼是這種形象出場,我已經記不起來了。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一個高瘦的白衣書生自討沒趣來了。起初我並不討厭這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可是,他年紀不大,話說得老氣橫秋,略微交談了幾句,便對他也產生了厭惡。再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地手中多了把神奇的扇子,也不知道怎麼地將這一黑一白兩個討厭鬼都吸入了扇內,就此不見了。
對了對了,那個醜漢好像被砸散了骨架,又重新拼出了一個模樣,我竟然想不起來那是怎麼一個模樣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這把神奇的扇子裡卻另有乾坤。正因此,我的感性與理性像兩坨黑白分明的橡皮泥,被揉搓在一起,最後成了灰灰的一大坨。
在那夢醒之後,我漸漸意識到自己淪為了人世間的一隻妖。從那時起,每當我走在熟悉的街上,看著行色匆匆的人穿行在城市的每個角落,不免覺得那棟坐落在高低措置的大廈之間的寫字樓顯得特別。尤其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反著黃昏的光芒,似乎也是很美。偶爾晚風一起,我便覺得夕陽是那麼的溫暖。可是,當我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的時候,卻並不覺得黃昏的餘溫有什麼特別。很多事情也都發生了變化,比如我能看出人群中許多人身上發生的某些事情,我也說不上來個中原因,可能我已是一隻妖了吧!
在那個黃昏,從那棟寫字樓頂一躍而下的時候,我已經沒了靈魂。數十秒之後,我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塵土,便又混入人群之中。
後來,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小妖江川”。
現在,就請一睹這扇中乾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