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尋思無法出城,錢袋也丟了,街上又有公差追趕,實在無處躲藏,正自愁苦,看著眼前的張府,想到了一個主意,對青嫂她們道,“我們現在沒有錢住客棧,沒有錢吃飯,道上又有公差追捕,偏偏又出不了城,不如再混到張府裡面,做個家丁瞧瞧熱鬧,怎麼樣?”
青嫂略有隱憂,微微的說道,“那三個惡家丁想必就是張府的下人,如果被他們認出來,還有命嗎?”
“我們換上家丁、丫鬟的衣服,想那醜胖子也認不出來!”小黎道。
逍遙和青嫂齊齊望向小黎,簡直對她另眼相看。逍遙讚道,“真是好主意,那惡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我們會混在張府裡,就在他們眼筆底下。”
於是,三人又偷偷的原路返回,所幸剛才的小門並未被人閂上,進入門內,混進下人裡面,東張西望四處尋找多餘的下人衣裳。
在一處小徑上,迎面走來一個人,三人一怔,要躲又不敢躲,心裡都暗叫不妙。只聽那人喊道,“你們三個快過來!”那人不是別人,就是剛才的那位老婆婆,不知道又有什麼累活要讓他們幹了,三人心裡犯著嘀咕,慢吞吞的走到了婆婆跟前。
“南小閣的花快蔫了,你們去澆下!”那婆婆指揮著三人往南花園走去。
花園裡有條小河,河旁有幾間緊閉著門的雜房,那老婆婆取出一串鑰匙,挑了一把,開啟了一間,三人在婆婆的吩咐下,提起噴壺,從河裡打了水,往南小閣走去。
花園的路並不難認,來回就兩條小徑,其中一條通到一幢精緻的紅色樓閣。紅木的雕花門窗,彩陶的簷雕走獸飛禽,天青色的琉璃瓦,清脆的風鈴,鮮紅的燈籠,紛繁的秋花,不是春天,更勝春色。
“紅色的花澆根部一小點,白色的花不要澆,黃色的澆葉上,其他的花噴一點點就好啦!現在太陽烈,不能澆多了,會死的!”婆婆不厭其煩的吩咐著。
三人雖然無奈,也不敢不從,認真仔細的打理起花園的花朵。小黎做的格外認真,輕手輕腳的在花叢間挪動,心裡更是開心的很,這裡的花不僅有白色的,還有黃色、粉色、藍色、紫色等等,她心中在想:這些花難道是用彩虹喂大的?不像忘川的紅花,血紅血紅的,看久了也是會膩的。
婆婆竟然幽幽的對著小黎來了一句,“看不出來你這笨丫頭對花如此細心!”
小黎提著噴壺,直起腰來,左手腕抹了抹額上的汗,她也不計較婆婆叫她“笨丫頭”,笑嘻嘻的道,“這些花好美啊!”
花田裡的風是香的,冷秋的陽光特別的暖心,青嫂覺得,就一直這樣澆澆花,也是一件美事。只可惜,心上人不知下落,心逐世人情,傷心難舒,夢裡皆是老木寒雲。思及此,青嫂兩眼已是淚目盈盈,一顆淚珠悄悄的滴落在一片白花瓣上,晶瑩剔透,像一顆含在蚌裡的珍珠。更奇的是,那白花瓣竟悄悄的合攏花瓣,真如蚌一樣含住了。當然,青嫂顧自傷心,哪會注意到?
逍遙偷偷摘了一朵菊花,正想遞給小黎,被婆婆呵斥道,“不許摘花,夫人知道了,要責怪的!”
逍遙嚇了一跳,不好意思道,“婆婆,不敢了!”
小黎白了逍遙一眼,搶過她手裡的菊花,遞給婆婆,嬌聲道,“婆婆不要生氣!這是什麼花?”
婆婆本來陰沉的臉色轉瞬間變得慈眉善目,柔聲道,“乖丫頭,這是菊花!是秋中花戰士,像不像黃金甲?”
“像!真像!”小黎笑嘻嘻道。
青嫂與逍遙一臉懵,總感覺這一老一少之間的關係透一股怪怪的味道,可又說不出來哪裡怪。看來人與人之間真的有臭味相投的說法吧,端喜糕的小黎不討婆婆喜歡,而澆花的小黎就很合這婆婆的口味啦!
花也澆的差不多了,小黎乖巧的對婆婆說道,“阿婆,都澆完啦!”她竟然學起青嫂的話風,特意把“婆婆”叫成“阿婆”。
“乖,咱們到後亭歇歇去!”於是三人放好噴壺,走上另外一條小路,來到樹蔭下的一座小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