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龐雪沁朝帝瑾宸福了一禮。
同時,也朝帝瑾軒和季清歌福了一禮,道:“若是老身在言語上,有不敬之處,還望蕭王殿下和蕭王妃,多多海涵。”
“司空將軍夫人多禮了。”
帝瑾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道。
龐雪沁走近了帝瑾宸,伸手為他把腰間的佩劍整理了下。贊美道:“燕王殿下果然天生就有一種王者之氣,令人一見,不覺心生敬畏。”
誇獎了燕王殿下一番後,龐雪沁才謹慎的建議道:
“如同蕭王殿下所說的那般,如今手握重兵的皇子,是燕王殿下。
你想領著誰出征,不想用誰,皆由你作主。
不願臣服於你的將領,你或勸說,或流放,……如何處罰他,皆由你決定。
只是你方才所說的話語,但凡是個明白人都能聽出,你是在針對蕭王殿下提的。”
帝瑾宸倒也不避諱,如實的道:“在姨母面前,我也不必隱瞞著甚。方才我說的那些話語,就是針對三弟他們說的。”
“好,很好。”
龐雪沁唇角翹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淡淡的掃視帝瑾軒一眼,再問帝瑾宸道:
“那老身且問你。你既然有這方面的顧慮,為何在領軍出征之前,你不跟陛下提起此事?
而是等行軍來到了,離皇城足有千裡之遙的祁嘉古城後,你才說出你的心事。”
龐雪沁冷笑一聲,秀眉微微一挑,問帝瑾宸道:“燕王殿下,連老身這種愚笨的婦人,都會認為,你是在有意為難蕭王殿下的。
更何況,齊軍中的好些將領們,還是分外精明的人呢?
此次出征,我等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去支援奉棲國的。
那一仗,是隻能打贏,而不能打輸的。”
龐雪沁伸手指了指自個兒的胸口,顫聲道:“燕王殿下,老身敢以自個兒的人格擔保。蕭王殿下他願意接受旨意,跟隨你出征,便是臣服於你的。
他若對你有二心的話,只怕在出徵之前,就會有所行動了。”
帝瑾軒聽後,眼裡不禁氤氳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他沒料到,在關鍵時刻,為他說出公道話的人,竟然會是龐雪沁。
真的,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龐雪沁淺淺一笑,溫和的眼神落在帝瑾軒臉上,輕聲問道:“蕭王殿下,蕭王妃。老身知道,百裡將軍他們,確實在路途之中,為難過你們。
在此,老身並無資格,代他們為你們道歉。
但是,老身還請你們看在,大家夥兒都是齊軍的份兒上。將從前的恩恩怨怨,就暫且放一放吧。可行?”
帝瑾軒和季清歌皆點頭,應允了。
龐雪沁見帝瑾宸仍然不言語,深邃的眼眸裡,流露出了難以隱藏的倔強。她不禁輕嘆一聲,拉著帝瑾宸的手,同他坐到了古意盎然的小茶桌旁。
她把自個兒虎口處的老繭,亮給帝瑾宸看。道:“宸兒,你今日都叫過我幾聲姨母了。那我,也就替你母妃,叫你一句‘宸兒’吧。
你說,蕭王殿下他們都答應了,你卻是為何,無法接受呢?”
“因為我咽不下這口惡氣。”
帝瑾宸如實的道。
“唉。”
龐雪沁微微抬手,招呼帝瑾軒和季清歌等人,都坐到茶桌邊的雕花木椅上。待他們入座之後,她才道:
“宸兒,你不想原諒他們,姨母也無權強求你。
不過,姨母想為你們說一段兒故事。是一段兒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故事。那會兒,先帝爺命珞王爺帶領齊軍將士們,征討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