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黑色的布袋,君馨蘭往常婆子的身上狠踹了幾腳,怒道:“你個老妖婆也休要怨我。要怨,只能怨你兒子在世時,把事做的太絕。
怨你孫女臨走前,沒給夠夥食費。
老孃自個兒都身無分文了,總不能讓我這快要出門要飯了的婦人。來養活你這一無田産,二無房契的老妖婦吧?”
儼州玉衡村的田産,那季墨初還在世時,就變賣掉了。
至於儼城的宅子,也是季墨初賣了的。
她一文錢都沒得到過,憑什麼照顧常老婆子?話說,常老婆子給過她啥好處?
季墨初在世時,常老婆子都沒來皇城看過她。還重男輕女的,嫌棄她沒給他們季家生個兒子。
那常婆子有骨氣,倒是不靠她的靈兒養老啊。有本事,是問常婆子的繼子的女兒要錢花去啊。
真是的。
就瞅準她家靈兒善良了好欺負,還是怎地?
把常碧翠裝進布袋扔了之後,君馨蘭仍是感覺不放心。就連夜買了只惡i犬,帶回了顏曦芸幫她們租的宅子裡。
那宅子離西街不算遠,還就在西街跟東街的交界之地。那些達官貴人們也好,還是尋常百姓也罷,是少不了要打君馨蘭們租住的宅子跟前過路的。
但君馨蘭喂一條咬傷過人的狗,無非就是防著常碧翠被人一救,再回來禍害她的。畢竟親手把常碧翠弄死的話,她還是怕會招來牢獄之災。
所以,君馨蘭把狗一買回去,就放養了。
一是君馨蘭知曉,大戶人家的殘羹剩飯,是不會留著的。那狗若是交了好運,怕是她都不必餵了的。
再說,她等天亮了再把狗關屋裡,也不會惹甚事。
可誰成想,偏偏君馨蘭千算萬算的,就還是沒料到,杜桀的夫人夜半帶著常碧翠去她家了。
杜桀的夫人是去東翎道觀為她家夫君,還有兒子和女兒祈福了回城時,才聽到了路邊有人大呼救命的。
當即就命令小廝停了馬車,道:“孫嬸兒,你且去瞧瞧,是何人在求救?”
結果等孫嬸兒拿著火摺子,跟杜府的幾位守衛在河邊尋了一圈後,還真就讓他們給尋到了求救的人。
待守衛把布袋解開,將常碧翠救出之後。孫嬸兒餵了對方水喝,跟她瞭解了下情況。
那是不聽倒還好,一聽是和君馨蘭有關的,立馬就回到杜桀夫人身邊,跟她如實稟告了。
杜桀夫人眼底掠過一絲憤恨,道:“天子腳下,還容許媳婦兒欺負婆婆了?這事兒,老身就管定了。”
這不,杜桀夫人就坐著馬車,帶了一行人前往君馨蘭租的宅子門口。她敲門,無人來開。
君馨蘭在屋裡吼叫道:“你們誰敢再敲門,我就讓狗咬死你們。”
“我看誰敢!?”
杜桀夫人本就生性仁慈,平生最見不得不孝順之人。她耐心的又敲門三聲,告誡君馨蘭道:
“君大妹子,你好歹也是年過四旬的人了。再過些年,你也會老的。你今日不贍養你婆婆,可要當心,你老了之後,無人理會你。
所以言傳身教,相信這道理,君大妹子還是懂的。”
“啊呸!”
君馨蘭後背緊緊抵擋著木門,一臉憤恨的道:“杜將軍夫人別以為自個兒讀過書,識些字兒,懂些大道理。
就來糊弄老身。
你們家有錢有勢的,養一個老人,一百個老人,都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