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瑾軒纖長的手指拿起案卷,冷目看向跪在地上的季清靈,以及由女僕攙扶著的君氏。冷冽如千年寒冰般的聲音充斥著整間肅靜的大堂,道:
“郭大人?”
身著黑色華服的刑部尚書大人來到桌案前,雙手抱拳,低眉恭敬的給帝瑾軒施禮道:“卑職郭啟敬參見王爺1
帝瑾軒冷眸中閃過一絲憤恨,纖長手指抽出令簽,飛擲在地。隨即喝令大堂左右衙差,“……”
升堂!
一見真是由帝債主爺親自在辦案,季清歌心裡不禁竊喜。心想這下就得逮住機會,好好的整頓君氏母女一通。
“威——武1
站在大堂的衙差們手執殺威棒,大聲喊喝道。
那殺威棒一抖,嚇的被女僕攙扶著的君氏,雙腿忽地就抖如篩糠。讓季清歌一看,就知道君氏膽怯了。
陰鷙目光投向君氏,季清歌在心裡合計著,今日勢必和君氏母女算一出細帳。頂好……
“報1
正當肅靜之時,大堂門口有一捕快急匆匆的趕了進來,躬身行禮道:“啟稟蕭王爺,啟稟郭大人。屬下已帶人將昨日經過過景寧街的馬車,一一查清。在未時與申時經過杜府的馬車為……”
捕快說到這裡,就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大堂之上的帝瑾軒,欲言又止了。
“講。”
帝瑾軒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但瞬間就恢複了平靜,道。
他心下自是明白,君氏狀告他王妃一事。無論是放到虞振翺那裡,還是擱到大理寺卿那兒,都會是棘手的問題。
所以就造成了他剛接到京兆尹虞青天的親筆信,趕到京兆尹衙門後,就聽說君氏一案已上報給大i理寺卿。
最後是大i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大人相互推讓,各自都怕因為君氏一案,連累到自己丟了烏紗帽,而分外謹慎。
因為君氏畢竟是狀告的戰神王爺的王妃,還是季將軍的遺孤。無論此事是否屬實,都是不好插手的。
那大i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大人,皆是在朝中為官多年的人。洞察人心之術,自是不在話下。
他們定是明白,那肇事的馬車,無論最終查出是誰家的,都會得罪當朝的權貴。
朝中的兩股強大勢力,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像他們皆是年過四旬之大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他們是不會輕易表明自己的立場去選擇其中任何一方的。
那種鋌而走險的事,不是老謀深算的智者做的出的。
只見郭啟敬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給站在大堂之中的捕快遞了個眼色。
捕快當差多年,對於老奸巨猾的刑部尚書郭大人的意圖,自是也能心領神會了。他右手食指尖輕輕放在了郭啟敬手心,迅速書寫了一個字。
待捕快右手停下時,那郭大人已是一臉驚愕了。
看向捕快的眼神,無意就傳遞了一個訊息:“是他?”
或者是:“怎能是他?”
捕快眼神堅毅的看向郭啟敬,點了點頭。
端坐在大堂之上的帝瑾軒,目光頓時一凜,冷冷的道:“郭大人。既然刑部已經查出肇事的馬車,為何不帶嫌犯前來,對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