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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娛樂圈並不是一個死板的地方,每年都有演員轉向幕後,也有導演轉向製作人甚至於老闆。

崔遠山也是其中一員,徐繚隱約記得他在上輩子是個傑出的導演,倒稱不上世界級別的偉大,不過在圈子裡也頗有名氣,早期拍攝過不少作品,之後似乎是因為公司發展的緣故放棄了自己執導作品,釋出會時給予媒體的說法是他認為自己不具導演方面的天賦,不過真相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本身公司就是影視傳媒方面,自制片子並不奇怪,倒不如說作為老闆的崔遠山將製片、導演跟編劇一手包辦,足以看出眼下人手的稀缺,事實上徐繚懷疑以現在的狀況,到時候連劇組各部門到時候能不能集齊都是問題,不過這並不是他要關心的東西,隨意想了想之後就認真看起了劇本。

網劇、電視劇、電影的投資因為不同的情況也有不同的檔次,徐繚其實沒太記得住這部作品當時是否成功,那段時間他幾乎沒怎麼接觸過外界,不過想來成績應該不差,畢竟崔遠山如今經不起兩次折騰,即便沒有爆紅,也不至於糊到可怕。

徐繚前世合作過的知名導演太多,倘若換在以前,大概會費盡心機的稽核自己的合作物件——要知道一部戲失敗或成功,受益最多的除了投資者,就是主演跟導演本身;而在爛醉如泥的那些日子裡,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拍了什麼東西,需要的不過是錢而已,沒有那個耐心愛惜自己的羽翼或是顏面。

可如今他名不經傳,一事無成,要不是公司出事,恐怕這個劇本的角『色』也落不到自己頭上,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徐繚還是把身心都放在了劇本上。

如今的網劇五花八門,沒有電視劇那麼嚴格的稽核,是許多禁止題材的伊甸園,劇本並不算長,估算是在十五集左右的長度,不過到最後出品大概會是在十到十二集左右。崔遠山選擇網劇相當明智,電視劇審查過多,而電影需要一定的院線,前後者對如今的公司都不是好選擇,網劇面向年輕一輩,劇本也足夠大膽有新意,只要價格公道,影片網站絕對會為利益動心。

《片面》的場景不多,演員也少,大多數是兩人的對手戲,只有寥寥幾場外景,用得還是自家演員,可以說是小成本作品了。

徐繚看完劇本,輕輕鬆了口氣,酒精的後遺症其實還殘存在他的習慣之中,他的注意力不能長時間集中在一件事上,有時候思緒會胡『亂』漂浮,不過本人倒暫時並未意識到這點。

即便是在網劇之中,《片面》也屬於較為邊緣『性』的題材,它與其說是愛情劇,倒不如說是在探討人對自己情感的管理跟認知——反正報紙或者新聞報道上鐵定會這麼寫,徐繚對劇本的唯一感覺只是這場愛情,本身就是非常態的馴化過程。

如果說前期劇本還顯得有那麼點玩笑的意味,那麼後期便愈發走向沉重。

作為知名心理諮詢師的周懷被有心理疾病的顧長年玩弄於鼓掌之中,醫生與病人之間的主導地位徹底對調,變成受害者與加害者。作為病人同樣卻是行兇者的顧長年悄無聲息的在暗處佈置好一切,等待周懷一腳踏入陷阱,只為了看到結局。

人並非是那麼堅強的生物,心理方面的創傷除了來自家庭與社會,最為普遍的就是愛情,顧長年挑選周懷作為物件,正是因為周懷作為異常出名的諮詢師,成功治癒了許多人,成為他人走出痛苦的明燈,因此更為好奇,打破周懷堅硬的心理防線後,倘若他自身也陷入同樣的境地,能否理智而冷靜的走出困境。

顧長年期待他能夠超乎自己想象,堅強走出這場謊言;同樣也期待無法治癒自己的醫生就此崩潰;同樣期待周懷能創造出乎意料的新結局。

在這樣近乎癲狂甚至於病態的前提下,顧長年的確真切的愛著周懷。

草草翻過一遍劇本,徐繚對自己的角『色』定位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人類堅信的感□□實上只是顧長年提前預定好的演出,這個角『色』既無良知,亦不懂剋制,更無任何道德可言,要是談起叫他悔恨至痛改前非,那就實打實是個驚天大笑話,他的誕生無異於惡魔對人世間的宣戰,只能慶幸誕生於作品之中。

這類角『色』通常立場混沌,倘若演繹的好,可謂『迷』倒眾生;倘若演繹不好,簡直比廁所裡的石頭還要叫人作嘔可憎。

這時就得慶幸有張好臉,無論怎麼說,外貌協會從古至今仍不能斷絕,甚至從加入成員隨著世界人口比例上升而暴漲,可見一斑。雖說好看的皮囊終會老去,有趣的靈魂永存人間,但沒有漂亮的皮囊,哪來時間瞭解有趣的靈魂。

世間鐵則,週而復始,無人能例外。

公司有了專案,一下子像是老機器猛然充上電,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儘管有時候手忙腳『亂』,不過整體並無任何麻煩,崔遠山忙得腳不沾地,例行開會還絕不能少,有時候徐繚都替他累得慌,應肅為他跟白蘇特意加了幾節表演課,徐繚雖覺並無意義,但仍舊認真上課,他曾拋卻的東西太多,重溫也不失為是一種新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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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對徐繚的表現異常驚喜,對白蘇則不然,也許正是因為對比,態度便更顯得兇惡,年輕人掩藏不住心事,時常覺得沮喪無比。

徐繚看在眼裡,卻並未在意,人生路長,這樣的坎坷跟曲折要是爬不起來,那也不必談更多了。

至於他本人,他人不知道,自己卻是心知肚明,多吃了幾十年的飯,要是連新出茅廬的小萌新還拼不過去,乾脆今晚直接抽下皮帶掛電風扇上吊『自殺』來得更快些。

白蘇進度緩慢,並不是不用心的緣故,他於表演的確有所天賦,不過非是天生神才,劇本要求固然細膩,然而在這個流量小生橫行的時代,他的演技算不上出挑,卻也稱不上稀爛。

表演課老師有了對比,因此對白蘇要求嚴格,年輕人迫切想證明自己,可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手太過兇猛且場外開掛,無法令他如願,只好垂頭喪氣的聽訓。